殷荣此刻觉得幸福极了。每次到集市上,一面卖柴禾,一面闻那香喷喷的美食味道,就是殷荣的最爱。
“小伙子,柴禾多少钱一捆?”这时,有个戴着斗笠的大叔上前来询价了。
“一文钱一捆。”殷荣见生意上门了,连忙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那大叔却没有说话,蹲了下来,仔细去查看那些柴禾。他看的倒不像是柴禾本身,而是那柴禾的断口。
殷荣皱皱眉,觉得奇怪。没有人会买一捆柴,都这么用心的。
他连忙放下了馒头,一面笑道:“大叔,我的柴禾质量可是没得说的,您看看,都是干柴,没有一根是湿的。我专门捡那些枯树砍的,起火快,而且烟少。”
“还有,这些柴禾,可都是捡无毒无害的树木砍下来的,绝对不会产生毒烟,非常健康的。”殷荣接着说,“您看,这是杨树的,这是松树的,这是槐树……”
殷荣一面说,一面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大叔一眼。
斗笠下的,是一双浓眉大眼,看上去棱角分明;年龄并不大,也就长殷荣几岁罢了。只是肩宽体壮,手上似乎还有茧子,又穿了一身样式古旧的衣裳,才有些显老。
而且,朔阳城统共也就这么大,朔阳城里的人,殷荣几乎都能叫上名字,可眼前这个显老的少年,却是有些面生。
那少年抬起头来,说道,“小兄弟,用心了。这些柴禾,我都要了。”
“好咧。”殷荣眉开眼笑的说道,一面将五捆柴禾全部重新困扎在了一起,一面说道,“一共五文钱。”
顺口又问,“大哥是哪里人啊?我怎么没怎么见过啊?”
“没(mò)家人。”没想到,那少年竟回答了。
那少年将五文钱扔到了殷荣的手心,又说,“以后,记得天亮之前,不要出城。”说完,单手提起了那一人高的柴禾,轻轻一撂,就扔在了肩头,抗着走开了,混入了人群。
殷荣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将铜钱收好了,又望了望那少年远去的影子。
没家人?
传说中,最早迁来朔阳城的没家人?
据说,他们在朔阳城还是一片废墟的时候,就来了。
他们是朔阳城里最神秘的家族,没有之一。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原来是什么人。
而且,他们也没有和众人一样,居住在已经被清理,开拓过的朔阳城居民聚集区,而是不知道隐藏在朔阳城的哪个角落。没有人能够找的到他们的住处。
没家人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物资交换,几乎不和朔阳城其他人交流。
而且,据说没家人初到朔阳城的时候,女人和孩子居多。几乎,没有人见到过没家的男人。
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年,来的时候还是个小男孩,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吧?
还有,他刚刚说的,天亮之前不要出城,又是什么意思呢?
殷荣一面想,一面收拾了一下,准备先去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