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睦邻
殷荣也知道,邻居都是怎么议论他母亲的。
那些长舌妇都说,殷荣一定不是她的亲生孩子,所以,才会这样虐待。
她们还有眉有眼的说,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殷荣这个可怜的孩子在哀嚎,“一定是受什么虐刑了,哭嚎的那么凄惨,啧啧。”
为此,殷荣每天晚上泡药浴的时候,都忍住不再哭嚎了,疼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再发出太大的声音来了。
邻里又说,“瞧瞧,那孩子多可怜,受虐待都不敢大声嚎叫了,一定是他那狠心的娘,听见了我们的议论。”
“就是,那个女人简直太恶毒了,打孩子,都不往明处打,你瞧瞧,那孩子的脸上,竟没有一处伤痕。”
“就是,谁知道究竟打在什么暗处了。啧啧,真是可怜。”
殷荣摇摇头,不再回想那些长舌妇的话。
母亲说了,走自己的路,别人爱咋说就咋说去。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人,但淹不死坚强的人。
身后,那几个邻家小子,见殷荣抬脚走了,后面就跳出了灌木,你争我抢的,去捡那些剩余的干柴。
婴儿肥的王虎子一面捡柴,一面突然说,“今天殷荣怎么了,一上午竟犯病了两次!”
“对啊,脸色那么白,说晕倒就晕倒了,我还以为,他快死了呢!”又矮又壮的章墩子说。
“就是。以往也见过他犯病,好像没这么严重啊?”满脸麻子的李地瓜说,“看得我心肝一颤一颤的,生怕他就那样横尸山上。”
“你们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仁德?”王虎子若有所思的说,“我们都是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却非要抢人家一个病秧子拼了命干活得来的东西?想想都臊的慌!”
“我说这两天我怎么就这么不安心呢,总觉得捡了烫手。原来,你也这么想啊。”章墩子也深有同感。
“那怎么办,总不能将这些干柴白白扔这里吧?那小子,每天只跑一趟,绝不会再回来取的。”李地瓜说。
“这样吧,我们帮他把柴挑到山下,送到他家里吧。以后,就做个朋友,不要再这样欺负人家了。”王虎子提议。
“嗯,就这样。”其他人都纷纷点头。
殷荣已经下山了,背后那些少年们的议论,他并没有听到。
他勉力背着一人高的柴,将腰弯的很低,几乎垂直成九十度了;拄着拐棍,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去。
这样的负重,又走这样难走的山路,他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否则的话,一个趔趄,就会让他失去平衡,连人带柴滚下山去。
殷荣在前面负重前行,那几名邻家小子,则各自背着一小捆柴,远远的跟在后面。
进了城,殷荣背上一个高的负重引来了众人惊异的目光。行人纷纷驻足侧目。
不少男人发出了惊叹,“殷家的病秧子不犯病的时候,好有力气!”
也有一些妇女,聚在一起,用同情的眼光打量着殷荣,一面小声议论着:“瞧瞧,这孩子多可怜!小小年纪,就背这么一大捆柴!腰都快被压断了!”
“就是,小小年纪便被当骡子使唤,用的这么狠,将来,这孩子一定会落下病根,废了!”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城主去,让他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