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放心,此去正可秤一秤我拳重否?”
裘千仞一跺脚,骂道:
“一把年纪,简直胡闹!”
却不去追赶,反而坐了回去,甚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裘千仞一代宗师,岂能看不出来吴翟轻功犹在他之上,想起昨日拳法,更胜于他,那还追什么?
心道,三妹智计过人,我也一向佩服,如今神功傍身,天下能伤她之人,屈指可数。
裘千仞自己尚可在百万军中屠得鞑子闻风丧胆,推己及人,当即安下心来。
又想起昔日火工头陀的惨状,不由暗笑——
却该是鞑子好担心了……
至于吴翟要取忽必烈项上人头,众人皆作笑谈而已。
铁掌帮在北方汉地兴风作浪,皆因此处汉人多而鞑子少,极易潜伏隐藏,但忽必烈身居草原,身边皆是鞑子,又驻有重兵,他单枪匹马如何强攻?
吴翟自去后院,见绿萼仍在练剑,便悄立一旁。
绿萼如今内力、剑法、轻功三者皆有所成,玉女素心剑法使出,当真如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看了一阵,绿萼收剑入鞘,笑嘻嘻的走过来,挽着吴翟手臂道:
“妈,我练的怎么样?”
吴翟笑道:
“极好,极好,可以去打小怪兽了!”
顿了一顿,又说:
“你乖乖在这铁掌峰上练剑,我要出去一趟……”
话还没说完,绿萼便抱紧他的手臂,叫道:
“我跟你一起去!”
见吴翟踌躇,又说:
“人家现在已不是拖油瓶啦,连龙姐姐都打不过我……”
吴翟笑道:
“那是人家让着你!”
绿萼急道:
“不管,不管,反正我也要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吴翟摇头苦笑,宠溺道:
“好好好,这便带了你这个大拖油瓶去!”
绿萼皱了皱小鼻子,哼了一声,自去收拾行装。
吴翟本想千里奔袭,星夜间取了忽必烈的大脑袋来,现在带着绿萼,却不能如此洒脱了……
于是向裘千仞讨了快马,一路向北。
又想,忽必烈奉命署理漠南汉地,驻守于草原边缘的爪忽都之地,距铁掌峰尚有千里之遥,不搞点事出来,似乎对不起马儿?
于是,与绿萼折道向河南。
不出数月,忽必烈设在汴梁的河南道经略司忽然暴发血案。
经略使史天泽、杨惟中、赵璧被人削成人棍置于酒坛之中,其他参议、安抚使等大小官员皆被震碎五脏,胸口一个掌印。
此案极为血腥,经略司驻地除了三个经略使外,竟无一人生还,连普通衙役更夫都惨死院中。
大小官员尸体皆按秩序坐于堂前,三坛经略使被置于公案之上,惨叫哀嚎,却急切不能死去……
凶手穷凶极恶,却来无影,去无踪。
唯一线索便是,院中地面上,蘸人血写成的六个大字——
杀人者,裘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