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琦是有些不对劲,很难不让吕武和士匄多想。
他们不止一次在脑子里分析,思来想去着实难以找到魏氏为什么要刺杀智瑩的理由,越想心里越加困惑。
刺杀智瑩到底是不是魏氏干的?
如果魏氏跟智瑩遭遇刺杀没关系,魏琦听了国君一些含糊不清的话,为什么会出现神色有异的异状呢???
压下脑子里各种想法的几位“卿”,他们亲自前往卧榻确认国君薨逝的事实,看完即刻退出卧室。
这位国君势单力孤地回国,就任君位十二年,哪怕很多功绩是躺着给赚到了,少不了得到一个有为之君的待遇。
一国首脑嘛,其实就是看在位期间国家的状况到底怎么样,真不是单独来看君王有什么作为。
哪怕是某位君王很有作为,然而国家却是每况日下,什么睿智、勤勉、有为等等都会成为负面评价,比如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做不错多做多错、有为还不如无为等等。
相反那些十分幸运能够获得猛人帮忙主政理国的君王,他们再怎么花天酒地和举止荒唐,但凡国家呈现一种上升趋势,死后少不了得到一个正面的历史评价。
吕武的心情或多或少有些沉重,以至于低叹了一声,说道:“时也,命也!”
他对春秋这一段历史的了解很少,有些模糊印象的知道姬周是个很厉害的君王。
从姬周的一些表现来看,是个挺有想法,并且还有伟大理想的君王。
尽管姬周一再强调要保卫诸夏文明是为了晋国的霸业,能说理想不伟大吗?
再看看姬周的一些手腕,不是公族那么拉垮的话,但凡公族能够给点力,他还真的能借势玩出花来。
场地换成了平时开朝会的大殿。
君位上变得空空如也。
众“卿”屈膝跪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国君未亡人抱着公子彪坐在君位左侧不远处。
带兵来到宫城,说不太好是来勤王,还是来助贼,反正就是一大帮贵族,他们一样被放了进来。
这一帮贵族对消息的了解很缺失,只是从夫人、公子、寺人、宫女的打扮得出验证,也就是国君已经薨逝的事实。
什么打扮?不就是换上丧服嘛!
暂时没人去过问国君怎么就给死了,存不存在被加害的可能性等等。
场面很安静,吕武坐了一小会站起来,先从士匄开始,再到羊舌肸那边有个暂停,接下来又去接触另外一些中等贵族,然后走向了公族的封主那边。
“元戎,我等实不知今日之事呀!”屈昭看上去很惊恐,又有着十足的委屈。
另外的公族封主神态跟屈昭差不多,害怕的同时觉得委屈到炸裂。
吕武看着他们,心想:“看来还真的是杨干临时起意,祁午干了推波助澜的事。”
要不怎么说杨干蠢?
如果杨干真的要成事,怎么都要至少拉拢一个有实力的卿位家族,不是针对所有的“卿”要一起干掉。
就算入宫城的八位“卿”全被杀死,以公族的实力能扛得住陷入暴怒状态的七个卿位家族吗?(范氏有两个卿位)
那样做,不成功自己要带着一大帮人被祭天,一旦成功则是晋国必然会一蹶不振,智商但凡不是负数怎么干得出那种事?
吕武温和声问道:“诸位可有新君人选?”
事发突然之下,再则是公子彪年纪太小,晋国并没有名正言顺的储君啊!
什么叫名正言顺?其实就是公子彪在有分量的人见证之下,隆重地举行加冠礼仪,再获得应有封号。
现在这么个年头,“加冠”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是现代人所不能理解的。
说白了,不管当事人多少岁,只要加冠被认可也就等于说成年能担事了。
因此,古典的加冠典礼上一般会有一个“可质疑”的环节,也就是哪怕真的到了二十二岁,从出生那一刻起就顽劣不堪或放荡不羁,还是能判定没加冠资格的。
各国的国君嫡长子,他们的加冠仪式其实也就是一个册封仪式,加冠之后也就成为储君了。
处在担惊受怕到不行的一众公族封主,他们下意识看向了“陛(台阶)”上的母子,又瞄一眼羊舌肸,七嘴八舌却十足小心翼翼地进行表态。
大致上的意见就是:事发突然什么的,请众“卿”先理出人选,公族随后进行公议,再给众“卿”一个商议后的建议。
吕武对公族封主的答案并不满意,收起了脸上的和煦的笑容,面无表情说道:“公子彪可继承君位。”
说完,他就一个又一个扫视过去,等着表态谁赞成,又有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