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德思索一番就对苏扬说:“将军,现在陛下必须立刻派人昭告天下,太后、英王和豫王等人的谋逆行为,并在此处宣布兴兵讨伐,陛下有大义在身,而且必须把大义握在手里,如果太后在这似乎立了英王或豫王为帝,陛下就失了先手!”
“如此一来,只要北方众州拥立陛下,有这些州县的钱粮和兵力支持,陛下可以高举大旗起兵南下讨伐不臣之人,如果再有南方州县响应,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扬说道:“陛下逃离洛阳已有六天,想必此时太后已经让豫王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只是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不过太后需要时间稳定朝堂和各卫兵马,而且皇帝登基不能草率行事,洛阳朝廷那边需要时间做准备,我们还有时间!”
“只是有一点,一旦陛下派人宣告殿下,北蛮和吐蕃肯定会得到消息,他们会不会趁机出兵攻打我边关重镇、劫掠杀戮我边地百姓,这事我们不得不防!”
李德昭拱手说:“可在诏书中说明,令各边关守将严加防范,不给吐蕃、北蛮和各蛮族可乘之机!另外还令各州、县、折冲府,没有陛下的亲笔手诏,不许调动一兵一卒前往洛阳朝廷!”
程务挺听后说:“此法或许可行,倘若陛下不在人世或是遭到了软禁,各地肯定会以洛阳朝廷的旨意为尊,但现今陛下身在北疆,能传出旨意,情形又不同,某判断各地州县官员、各折冲府都尉将校都会静观其变!”
这个判断是有依据的,直到现在为止,大唐天下还是比较安定的,皇宫之中的流血只是上层权利的争夺,各地州县、折冲府还没有成为军阀和藩镇的条件及实力,现在皇帝跑到了北疆,洛阳被太后控制并扶持了豫王做皇帝,这会让各州县的官吏们、折冲府的将军将校们不知道听谁的,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而皇帝李贤的旨意让他们不许听从兵部调令去洛阳上番,或带兵去洛阳,正好符合他们的心意。
“还有一点,丰州刺史裴炎,这个人必须要拿下,让他这个刺史待在北疆,这个时候很不合适,而且难保他不起什么坏心思!”
李德昭的话让苏扬差点把裴炎这个人忘了,这似乎提起他来,苏扬当即就想要立即派人去把裴炎困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事记不得,要抓裴炎还得皇帝同意,皇帝不同意,他是没有权力去抓人的,人家毕竟也是一州刺史。
“李长史,你跟某去见陛下!”
“诺!”
苏扬先是进去向李贤说了一下李昭德的建议,李贤听后立马召见了李昭德,问了很多问题,李昭德都一一给出了解决方法。
经过一番长谈,李贤很欣赏李昭德的才能,苏扬也看得出来,在对待皇权传承的问题上,李昭德还是支持正统观念的,武媚娘废了李贤另立豫王李旦的事情在他看来就是谋朝篡位,就算武媚娘是李贤的亲娘也不能这么做,她可以架空李贤,但不能废了皇帝,这已经不是权力争夺的问题,而是违背了礼制!
李贤正在与李昭德谈话时,郭知运走了进来禀报:“将军,军营中各位将军都来了!”
苏扬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军司马韦待价最先走了进来,他身披甲胄,腰间挂着战刀,目光扫了堂内一眼,看见了苏扬,“拜见大帅,苏将军何时到的?”
“傍晚时分!”
其他各将军依次走了进来,一一向程务挺和苏扬见礼。
看人都到齐了,作为军司马的韦待价就问:“大帅,不知深夜把我等召来到底有何紧急军情?”
苏扬说道:“各位将军,某和程将军向请诸位见一个人!”说完向左厢房门口的兵士挥了挥手。
兵士进去了,很快又出来站在门口高呼:“陛下驾到——众将参拜!”
众将纷纷大惊失色,皇帝怎么会突然来北疆?难道是北蛮有异动,而且来势汹汹?就算这样,皇帝也不应该离开洛阳来到北疆这么凶险的地方啊!
李贤走了出来,众将一看他穿着普通的常服,而且大部分将军都没有见过他,根本不认识,只有少数两三个人见过。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陛下万年!”
几个见过皇帝的将军先后下拜,其他将军一看,知道这肯定是皇帝,于是纷纷下拜:“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李贤走到案桌后坐下,抬手道:“诸位将军甲胄在身,就不必行大礼了,平身!”
“谢陛下!”
李贤对李昭德说:“李卿,你来向诸位将军说说朕为何来到这东受降城!”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