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书下意识的低头,菜刀从他的头顶上掠过。他只觉得头顶一凉,接着一团乌黑的长发就落了下来。
我曰!
这个疯女人竟然来真的?
“我砍死你!”王氏再度举刀。
彭大书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刘架,你特么的在市场里吹嘘自己的娘子和猫一般的柔顺,对你百依百顺,你……你缺大德了你!救命啊!”
王氏已经追来了,彭大书赶紧狂奔,两人一前一后就跑不见了。
街坊们都面面相觑,有人试探着问道:“那是……王氏?”
“是啊!”
“那往日刘家有女人在咆哮……”
众人看着呆滞的刘架,有人说道:“刘架说什么……是婢女有躁狂的毛病在嘶吼,原来不是呀!”
往日大伙儿经常听到刘家有女人在吼叫,难免就怀疑一番,可刘架却说是婢女得了病发狂……
如今看来,什么婢女发狂,分明就是王氏发飙,刘架低头。
可这人却在街坊和市场里吹牛,说自家娘子温柔的和猫似的,叫东不往西。现在真相大白……
“这刘架说的那人莫不是他自己?”
“是啊!说东不往西,柔顺的和猫似的,这说的怕是他自己吧!”
刘架苦笑着,若是往日,他定然要为自己辩驳一番,可现在的他却对世间的一切都麻木了。
晚些王氏回来了,面对街坊们的惊讶眼神,坚定的道:“刘家就算是活不下去了,也不会把酒肆卖给那等小人。”
“可你和孩子怎么办?”刘架想到妻儿,不禁心如刀绞。
那可是连帝王都能克死的扫把星,自家的一家子,外祖父一家子都被克死光了,这样的人,谁敢去扑倒他?
王氏淡淡的道:“若是你真被扫把星给克了,我就带着孩子去市场给他们做饭去,堂堂正正的养活孩子,不会给你丢人!”
旁边的街坊们闻言不禁肃然起敬,拱手道:“好一个烈性的女子!”
随后市场里就有了传言,说是刘架扑倒了扫把星,要倒霉了。消息渐渐传开了,刘架不禁大怒,既担心捉钱户来提前要债,又担心酒肆的生意变差了,一夜之间嘴角就长了几个火泡。
而就在此时,长安的嘉奖也到了州衙。
许敬宗带着廖全等人恭谨的站着,一个内侍在念着太子的交代。
“……许卿一到华州,就破了此案,我颇为欢喜。往日卿寡言,世人多有猜测,此案一出,谣言不攻自破……”
这是说:老许你这事儿干的太漂亮了,我高兴的不行。你往日话不多,外面都说你是个奸臣,这个案子一破,你的名声又好了些……
许敬宗不禁感激的拱手道:“臣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是大唐,臣子这般赤果果表忠心的少见,但许敬宗神色真挚,廖全不禁频频点头,觉得老许这是纯忠心,并无杂质,不愧是自己的典范。他又想起自己对先帝和太子的忠心,好像很少啊!不禁大为惭愧,觉得要和老许学学。
内侍满意的点点头,问道:“那个扫把星如何?”
许敬宗正色道:“请转告殿下,那扫把星只是听闻凶狠,可老夫见过他数次,很有灵气,老夫以为,既然不能弄死他,那何不善待他?到时候多看看就是了。”
内侍一听就明白了,说道:“也是,此事要谨慎才好。许使君高见。”
你既然不敢弄死扫把星,那又何必搞得这般紧张呢?该被克的自然会倒霉,不该被克的你别管就是。
“呵呵!”许敬宗见他知趣,下意识的就想给点好处,可想到自己的崇拜者廖全就在身边,却不好弄这等手段,就一脸正气凛然的说道:“使者难得来一次,公厨那边有些羊肉,可吃了再回去。”
内侍不禁一惊,认真的看了许敬宗一眼,觉得自己怕是看错人了。
以往老许喜欢给那些有头有脸的内侍一些好处,想让他们在先帝的面前给自己说些好话。可现在呢?他竟然不给了?
内侍迷惑不解,等他走后,许敬宗沉声道:“不管是对谁,都要恪守本分,莫要行贿去要好处,更不能去跑官,那等人,老夫不齿!”
廖全不禁感动了,“外官都喜欢给天使好处,想让他们回长安帮自己说话,使君正气凛然,下官不禁肃然起敬呐!”
老许眨巴了一下眼睛,想到自己怕是得罪了这个内侍,不禁有些心痛。但看到廖全那崇敬的模样,心中又不禁暗爽。
不过这内侍显然不是那等小气的,晚些走的时候还给许敬宗说了些京城的情况,让他欢喜不胜。
装比成功了呀!
老许心情一高兴,就说道:“老夫来了华州也没说去市场看看,且等明日都去,老夫请你等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