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出身的问题,赵兴一直以一种浪漫的神秘主义应对:“我从我来处来,将往我的去处去,那不过是一个起点和一个归宿。”然后赵雍就和赵兴一起摇头晃脑的慢条斯理的道:“那不过是一个过程,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然后就一起开心的大笑。
掂一下背上的背架,赵雍就再次对赵兴道:“那老师哥哥在起点和归宿之间,将在哪里落脚,在哪里生存?”这在赵雍来看,又是哲理,又是该思考的大道。
赵兴就悠悠神往:“山中无日月,也就会让人忘记了生死的困扰,按照人话说,那就是得过且过,混吃等死。”
“你看赵国如何?”说这话的时候,赵雍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这才是赵兴想要的答案,自己不能主动的求他收留,上赶着不是买卖。只有他在被自己的学问折服之后,主动邀请自己留下,不但能得到他足够的尊重,还能得到他源源不断的生活供应,活的滋润。
“赵地虽然远离中原,四面皆敌,但山川雄美,倒是英雄可出的地方,留在这里,看天下风云,倒是不错的选择。”
赵雍立刻无比欢喜的欢呼:“太好里,老师留下来,我就可以朝夕请教做人治国的大道,在老师的教导下,我将成为您期待的那个大英雄。”
所有的男孩子,天生就有英雄情结,都想成为天下闻名的大英雄,只是他们一直迷茫着怎么样才能成为大英雄,在和赵兴这个老师相处这么长时间,赵雍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走,怎么样成为大英雄了。
“只是可惜,以老师大才,当为卿士,只是我不是君,没有封建权利,只能委屈先生做一门客。”
赵兴当时就高傲的拒绝,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做门客。
门客最早出现在春秋,盛行于战国,虽然高于庶民与奴隶,但不过是公族养的高级打工仔,属于帮闲的那种。好一点的出有车,但不是自己的私家车。食有鱼,但不管饱,平时有工钱,但是是主子想起来给,想不起来,就免谈。有事你去做,没事你就混吃混喝。
食客,都是一群出身下等士族,在政治固化了的国家中,寻找上位机会的一群人的归宿,希望能通过投身的主人,一展自己的理想抱负。
而自己心中所想的总总理想,就将被一人束缚。就连自己的发家大计,对不起,不管你多么努力,赚多么多的钱,都不是你自己的,是主上的,自己岂能被这一个门客束缚?
坚定摇头:“食客,不过主人豢养的狗罢了。”然后高歌明志:“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你的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赵雍就羞愧汗颜,连忙赔罪:“是弟子所想不周,委屈了先生大才。我回去,就请我父封一封地给老师,做一兴君领主,请老师安心学问,教导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这还差不多。
在这里,有了封地,就等于是一个地主,也叫领主,那就是自由的士了。平时可以在自己家的领地里种种庄稼,搞一搞科学种田,办一办工厂,鼓捣鼓捣科技发明,开创下工业革命。比如说,革掉陶的命,换上瓷,最低也是半瓷。然后,这个君王有德,佐之,无德,踹之。
总之,他和食客的根本区别就在这里,不但有自己支配的私产,同时也有自由身。辅之,那是选择正确,踹之,那是风骨。而食客辅佐谁,那是投献,弃之,那是叛逃。不管你有多么大的理由,德行就有亏了,走到哪里,都算是叛徒。
基础身份最关键,一个士是可以成为君王的丞相什么的上卿的,但门客只能给公族中的人帮忙,是不能背叛的,除非这个主人能弑君上位,但那样的机会不大。
好了,既然这个小子允诺了,那么这事情就成了,古人是讲究一诺千金的。再说了,这小子虽然现在不是君,但离这君位也不远了,跟他混,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