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辽高坐郡守大堂,朗声道:“上党郡太守郑浑修书求救,扬言张杨劫掠县乡,为害甚烈,邀我发兵灭贼。”
他的心底极为欢喜,统兵两万余的雄厚实力,让他成为并州独一无二的强横人物,放眼四周郡县,但凡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都将求救的文书送到了他的手中。
先是同度辽将军与护匈奴中郎将守望相助,以备不时之需,随后又与臧旻和王邑维持着亲密的表面关系。
他深受众人重视的原因,无外乎手底下兵强马壮。
张杨同张辽一样,曾经领受丁原的派遣前往洛阳任职。
蹇硕死后,张杨的处境极为艰难,吕布割下丁原的脑袋投靠董卓后,张杨领兵遁逃,在上党郡内劫掠四方。
张杨逃离洛阳时,麾下尚有两千并州铁骑,就是靠着手下的兵马,这才成为一个流窜的豪雄。
张杨并无官职在身,也无赋税来源供养自己的兵马,想要保证自己的权力,只能紧紧地握住对兵马的指挥权,想要生存下去,只能像白波谷的流寇一样劫掠钱粮。
“张太守为政清廉,在郡内深得民心,又不喜整顿兵马,一味罢兵为民,在太平时方能保一郡承平,若是遇到流寇袭扰,郡内民众无兵马守卫,即便再富庶的人家也只会沦落为流寇手中的肥肉。”
温恢缓缓而言,在他看来,郑浑是治理一郡的干臣,与民休养生息不演刀兵的施政方略值得让人敬佩,可在乱世当中,若无强弓硬弩保护,无疑于身揣真金白银行走于闹市当中,任人宰割的时候将无法应对危机。
“兵为民之卫,民无兵不固。”
张辽压抑着喜悦之情低吟,他手中正好拮据,恰好可以借助这次出兵的机会,以上党郡的钱粮供养自己的兵马,以此来减轻西河郡的赋税压力。
同时,一旦领兵进入上党郡,他将驻兵在上党郡内,耐心等待讨伐董卓的联盟到来即可,不会再领兵折返。
张辽虽然迫切的想要发兵上党郡,可是,还是要征求一下下属的意见,不急不忙的道:“郑太守的求救如何处置?”
“张郡守早有谋算,何必再问呢?”
孙资直言不讳道:“还请张郡守快点发兵,郑浑出自世家大族,名望极重,与郑太守相交对张郡守极为有利。”
张辽莞尔,在聪明人面前强装犹豫,只能自讨苦吃。
王谦询问道:“张郡守若有顾虑,不妨明言。”
“也无太大顾虑,只是我与张杨有旧,碍于情面不想与张杨为敌。”张辽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其实他对张杨没有任何的好感,只要张杨能作为他的垫脚石,他不会在乎其他。
“张杨自甘堕落沦落为贼寇,张郡守名正言顺接受郑太守的邀请共同灭贼,焉能因私情罔顾大义呢?”
温恢目光灼灼,声势逼人的建言道:“张郡守为官,张杨为贼,以官职之身剿灭害民乱贼,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岂能因为浅薄的些许交情,从而不顾庶民的死活,放任乱贼酷毒乡野呢?”
“温主簿言之有理,听君一席话,我再无任何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