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眼的东西,虎爷你们也敢惹?”
身后的随从狐假虎威大喝了一声。
没料这时,李修缘身形一动,竟然冲到那络腮大汉面前一把抓住对方腰带,单手便给举了起来……
“砰~”
然后又给掼到地上。
“虎爷是吧?我看是虫子才对。”
“你小子……”
那两个随从眼见李修缘小小年纪,实力竟然强悍如斯,不由有些吓到了。
不过那个叫虎爷的家伙却有些不服气,声嘶力竭道:“废物,愣着做什么?给老子打!”
听到此话,两个手下不得不硬着头发,各自抓起一把凳子砸向李修缘。
顾鸣一动没动,只是冷眼看着。
这样的小场面哪里用得着他动手?他相信李修缘一定可以摆平。
不过冬香生怕李修缘受伤,故而冲上前去,一脚将其中一个手下踢飞。
余下的那一个,被李修缘抬起手来,不躲不闪,竟然一拳将凳子轰碎……
毕竟,他虽然年龄小,修炼的时候也不算长,但起点高,相当于是一开始就在修仙,而不是习武。
故而这些个江湖草莽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亮了这么一手,络腮胡三人终于吓到了,心知遇上了高人,赶紧跪下求饶。
毕竟,顾鸣还没动呢。看样子他才是领头的人。
“滚!”
冬香冲着三人喝了一声。
“是是是,我们滚,我们滚。”
经过这番闹腾,一众食客规矩了,没人敢再嚷嚷。
有几个嫌脏的悄悄结了帐走人。
“对不住,给你们惹麻烦了……”
妇人一脸不安,连声对着顾鸣道歉。
“没事,坐下吧。伙计,把你们店的拿手菜挨个端上桌来。”
“是是是,几位客官稍等……”
伙计哪里还敢多话?一溜烟跑向厨房。
过了一会,酒菜开始端上桌来,重重叠叠摆满了一大桌。
“哇~”
看着这么多好吃的,小丫眼神晶亮,狂咽口水。
不过,倒也很规矩,没有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
“小妹妹,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来,先啃个鸡腿。”
李修缘抓起一块最大的鸡腿递给小丫。
“谢谢哥哥。”
小丫甜甜地笑了笑,随之狼吞虎咽开始吃了起来。
妇人一边抹泪,一边歉意道:“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顾鸣摆了摆手:“这位大姐,虽然你们母女落了难,但,想必以前也不是普通人家,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这……”
一提这事,妇人不由伤心落泪。
“大姐,有什么苦处都讲出来,我们或许可以帮到你。”
“先吃东西吧,一边吃一边讲……”
“谢谢,你们都是活菩萨……”
妇人感激不尽。
吃了一会,妇人终于讲起了她的遭遇。
的确如顾鸣所猜的那样,她们母女曾经的生活还算比较优越。
妇人名叫阿芳,是个孤女,由奶奶养大。
后来遇到了丈夫阿拴,二人一见钟情,认识半年后阿拴不顾家里反对娶了阿芳。
阿拴家称不上地主,不过经过数代人的积累,家里陆陆续续买了几十亩地,在村里盖了一间大宅院。
而且,阿拴还读过几年书,只是天赋差了一些,一直没考上秀才。
婚后,夫妻二人恩恩爱爱,小日子过的挺甜蜜。
可惜好景不长。
小丫三岁那年,阿拴与父亲一起外出,返回时遇上强盗,父子二人被洗劫一空不说,还被强盗给杀了。
自那以后,阿芳母女便如陷入了地狱一般。
阿栓有个哥哥阿锁,有个大嫂阿兰。这对夫妻可谓是小肚鸡肠、且嗜财如命。
父亲与弟弟一死,夫妻二人不仅不悲伤,反倒喜上心头。
因为,这个家以后就是他俩说了算了。
于是乎,二人开始联手欺负阿芳母女,逼着阿芳做脏活累活,说白了,就是想将阿芳逼走。
阿芳为了女儿忍气吞声,任劳任怨。
但就算是这样,依然还是处处受气。
毕竟,按传统规矩来说,家里她们母女应该分一半的。
但,阿锁夫妇俩又怎么舍得分一半家产出去?
二人蛮横霸道,掌握了家里的一切钱财,每个月只给几十文钱给阿芳母子勉强渡日,连个下人都不如。
后来,阿兰也不知在哪里找了个年近五十的老光棍,逼着阿芳带着女儿出嫁。
阿芳不肯,夫妻俩便又打又骂。
忍无可忍之下,阿芳终于同意了阿兰所说的亲事,想着嫁个老光棍总好过天天在家里受气。
没想到,那老光棍竟然是个烂酒鬼、烂赌鬼,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还要四处借钱去赌,去喝。
阿芳多说一句,那老光棍便动手打骂……
后来居然还打起了她们母女的主意,想将母女二人卖了……
绝望之下,阿芳只能带着女儿逃走,一路乞讨为生。
熬了一年,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小丫怕不饿死也得病死。
所以,阿芳只能将女儿卖掉,希望她能找个好心的人家收养她。
至于她……无所谓了,活一天是一天。
“砰!世上竟有如此心肠狠毒之人!”
听到母子二人的遭遇,李修缘忍不住怒而拍桌。
这些事,他以前或许听说过,也或者在书上看到过,但感触并不深。
毕竟,无论是听说还是看书,距离他似乎都很遥远。
正如看戏一样,戏里演的再悲惨,大不了惹人抹上一把同情的泪。
但现在,他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事,自然感触很深,心里很怒。
所以,这也是顾鸣带着李修缘出来游历的目的。
有些事,你讲一百遍,还不如让对方去亲自体验一遍的效果好。
所以,让李修缘见识一些人间真善美的同时,同时也要让他见识阴暗的一面。
这样才会让他充分领略到世间百态,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冬香也义愤填膺道:“你为何不去报官?”
“官?”阿芳苦笑着摇头:“我们孤女寡母的,谁愿意替我们说话?说不定到时还要受更多的罪。”
这也是冬香不太懂朝廷之事才会这样说。
乡村之事,只要不是重大案件,一般都是由乡绅自行处理。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像阿芳这类的遭遇,没有关系没有熟人,是很难告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