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陆德广的“好意”,独自坐在二楼大厅,陆昔又在捣腾脑细胞了。没辙,陆德广都找到家里来了,他要是不出力也说不过去。
只不过,青山镇的地理位置摆在那,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无论农业还是畜牧业,比起其他平原地区都差太远了。
与此同时,镇上接到县里领导的通告,修路计划迫在眉睫,按每个村一条水泥路算,鹞子村也有一条。水泥路的规格不大,略微比城市的单行道宽,又不到双行道,镇里出资,然后各家各户以人口计算,每人凑200,这条路端午以前就能竣工。
起初村里人闲言碎语的不少,毕竟要是镇里包圆了,他们乐享其成,可以人口计算,那他们还是很抵触的。农村的人口不比城里,那会儿没有超生的概念,每家每户都有两个以上的孩子,更多的如大爷家里,人口超过20,这算下来也是不小的支出。
“修路是国家大事,谁也不准怠慢,咱小老百姓没能力帮国家干大事,但也绝对不能阻碍国家的发展。”陆德广铿锵有力地高声说道。
可底下的人却不买账。
说的轻松,咱们在外面每天11个小时地做工,一天也就几十块,现在是每人出200,还没断奶的孩子也算,这一家不得出一个月的工钱?
“十九爷,咱村子的路一直不都好好的嘛,干嘛还要修路,反正车也不多,都是摩托车,泥路也没见差到哪去,路就不修了吧?”说话的是陆正杰,中气十足,陆昔心说做销售的就是不一样。
陆德广着急了,“你这熊孩子,又不是修路都让咱们出,镇里出了大头,你好歹也是在城市工作的,怎么也目光短浅?”
陆正杰摊手,“你也说我在城市工作,一年也就过年才回家,开车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算的清,干嘛还花那冤枉钱?”
“你不是打算回乡发展了吗?”
陆正杰说:“还不好说,要是不能挣钱,回家就是浪费时间。”
正如陆德广所说,陆正杰确实目光短浅。修路是大计,不说福泽万代,起码十年里都利大于弊,那些穷怕了的长辈也就罢了,年轻人也这么没眼力劲,可就真不好说了。
镇上到鹞子村的路是烂泥路,一到下雨天就坑坑洼洼的,夏季大雨时,摩托车车轮都能陷下去半个,就这样的路,神憎鬼厌,要是不修路,小车进不去,摩托车也出不来。
“十九爷,我说两句。”陆昔道。
征得陆德广同意,陆昔转身对大伙道:“各位,刚才我也听到底下的声音了,不赞成修路的原因,太贵了,每人200,加起来是个不小的数目,对吧?”
一些国字辈的叔伯点头,“是啊,我们这辈人辛辛苦苦几十年,也没村多少钱,还寻思着做点生意发个小财呢,这一大家子,能把我们存款掏去一小半,修这路干啥?”
陆昔抬抬手。他在村子里尽管辈分不高,但也有几分威望,好些老人都喜欢找他说事。
“你们有这个抵触的思想,我能理解。但是,国家出资修路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以后得什么时候,还是个问题。”陆昔款款而谈,“别的不说,就说十六叔的水鸭子,要是下雨天镇上的客户找你送货,你送不送?”
陆国昌摊手道:“下雨天也不敢送啊,那泥路太滑,要是半路上摔了,不是自找难受吗?”
陆昔轻轻颔首,“没错。泥路的时候你不送货,生意也没法做,这是损失吧?可要换成水泥路,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你家五口人,也就几只水鸭子的价格,以后的好处准比出的钱多的多。”
他环顾众人,“我听十九爷说,很多人都有回乡发展的念头,咱鹞子村无非就是鸡鸭鱼和各种草药,总不是每个老板都愿意跑到山村里收购的,路修好了,送货也方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