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陈正道把手里的功法秘笈放下,对老同吩咐道,那目光,在这一刻如剑般锐利,让老同心头都吓了一跳。
只是目光,就让老同这位后天第二境淬骨七重惊惧。
而老同,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位老爷如此可怕的目光,仿佛身体都要被洞穿!
“是,老爷。”
老同心里惊惧之余,身子微微躬身,徐徐后退,退出房间,片刻后,就带着两人来到这书房内,站在陈正道身边,带着恭敬低声道:“老爷,三爷和三少夫人来了。”
随后,老同就退到边上去,默不作声。
要是以前,老同还会担心陈正道会不会吃亏。
但是现在,老同反而担心起了徐正雍和佰素素。
“你们找我……”
陈正道看着进来的三儿子徐正雍与三儿媳佰素素,正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如何,想要怎么闹的时候,他面色就惊愕。
徐正雍与佰素素进来,来到陈正道跟前,隔着摆满了功法等秘笈的书桌,看着这位父亲、公公。
两人脸上是带着恭敬,朝着陈正道躬身一拜,行了晚辈大礼。
“正雍,见过父亲大人。”
“素素,见过公公。”
陈正道听着愣了许久,看着这两人如此大礼,又是这般客气,他被吓住了,如果两人进来就是闹腾和要骂人,他肯定给点颜色他们瞧瞧,一点不怂,让他们尝一下来自一个老头子的怒火。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招数!?
一股不对劲的味儿太浓了!
这个三儿子一向不正眼瞧自己一下。
还有这个儿媳,向来对他都是冷冷淡淡,不恶言相向,那已经代表她的心情不错。
今儿,一个叫自己父亲大人?一个见过公公?
撞,撞邪了!?
就是管家老同,看到这样的一幕都愣了许久,差点咬了舌头,他在徐家几十年,这样的一幕,只在徐正雍他们小时候看到过。
等到徐正雍三兄弟明事理了,他们与老爷陈正道的关系,就冷了下来。
所以这样的一幕,真是惊了他一跳。
佰素素扯了扯徐正雍的衣袖,徐正雍深吸口气,脸上带着恭敬神色,把手上一个玉盒双手奉上,递向了陈正道:“父亲大人,这些时日来孩子对父亲多有疏忽,这是正雍的错,所以今日,正雍特意带着素素前来谢罪!”
“还有就是,孩儿听闻您最近在练武,练武多耗精力,孩子没有什么心意,只得献上这一根三百年血参,祈求父亲,能够原谅正雍这些年来的过错。”
徐正雍双手奉上玉盒,玉盒上缠绕着一根红绳,打了一个长寿结。
认错……
谢罪……
陈正道看着躬身拜下,双手奉上玉盒的三儿子,真有种自己是在做梦的感觉,这样的一幕,是他几十年梦寐以求的和谐局面,他想要徐家大权,其实,也是想要这几个臭小子别整天对自己冷眼相看。
自己是他们的父亲,不是仇人!
可真真到了徐正雍朝着自己一拜,恭敬称自己父亲的时候,陈正道心头又难以置信,这小子吃错药了吗!
看到陈正道那惊愕的样子,佰素素连走至自己夫君身旁,同样带着恭敬的语气道:“公公,夫君其实是很想和公公处好关系的,只是以前多有犯错,这才犹豫彷徨许久不敢前来。”
“在夫君的心里,公公、老夫人都是他最敬重的人,也是他最亲近的人,此前素素对公公都有冒犯,夫君知道了,还狠狠呵斥了素素,夫君是很关心公公的。”
陈正道看着她,依旧不语。
片刻后,给陈正道送上血参,徐正雍与佰素素就识趣告辞离去,并没有让陈正道一下子就说出什么接纳他们的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同样,解冻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陈正道拿上那玉盒,隔着玉盒看着里面那一根很大的血参,怔怔出神,良久,他才缓缓道:“老同,你说这一根三百年的血参,价值几许?”
老同微微抬头看着陈正道,沉吟一下就道:“药材年份百年已属珍贵,千银难得,三百年血参这般年份,估计得要万两银子以上,而且,还得是三少夫人动用关系,才能够购得。”
陈正道叹息道:“是啊,这么一根珍贵的血参,他们两个说送就送了。”
老同又道:“老爷,三爷能够带着三少夫人前来向老爷服软告罪,这是好事情,老奴见了心里也高兴,想来如果夫人见了,也会高兴。”
陈正道摆手,微微摇头道:“不是,他服软自然是好,但我原来是想要揍那小子一顿的,现在还没揍他就服软了,我这气——不顺啊。你说他要是进来就劈头盖脸骂我一顿,然后我揍他一顿,这该多好。”
老同:“……”
原来,您是这想法?
陈正道看着手上的血参许久,虽然他能够猜想三儿子和佰素素为何会奉上大礼和服软,想要修复关系,与他展现出来的几分实力不无关系,但如老同所说,父子两人关系改善,这是好事情。
“找个机会,还是得劈头盖脸臭骂他一顿出出气。”
陈正道心里对于徐正雍这儿子的气消了些,至于佰素素,这个女人对他儿子还是很好的,这些年徐正雍能够有所成就,佰素素功不可没。
而在陈正道看来,他不奢求佰素素真能以真心待他这位家公老爷,但徐家这个大家、三房那个小家,她都得要照顾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