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人还真不要脸了,问都不问是哪一间,便道:“对不住,就这么巧了,你相中的铺子已经寻得有缘人了。”
方景楠脸带微笑地看着他,内心却已明白,这事并非是天成行想黑掉那十两定银,而是明显在有意针对,只是原因在哪呢?
“听闻天成牙行乃城内三大牙行之首,既然如此待客,却不知其它两行会否好些?”方景楠的意思是说,有生意不做,我就找另外两家了。
哪知这个娄管事毫不在意,反而是讥笑道:“量你也没那本事!”说完转身走回铺内,从始至终方景楠等人却是连铺子都没能进去。
花钱买铺子,还需要有本事?
方景楠一阵无语。
哪知更无奈的还在后面,另外两间牙行情况一样,一听到是四通商行要购买铺子,也是纷纷摇头表示恕不接待。
谁是敌人?
这要还不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方景楠也不用混了。
“大人,事中缘由,我看还需把那个阎婆子找着来!”
一众人回到客栈,混过牙行的成北生提议把阎婆子找来,她肯定是知道原因的。
方景楠道:“咱们不知她住在何处,天成行的人也不会告诉我们,一时如何找到?”
成北生想了想道:“大人,之前阎婆子不是说过,她在户房与一小吏是相好么,”瞅了旁边的牛有德等人几眼,道:“只需派这几位好汉相助,小生定能把阎婆子找来。”
方景楠忽然觉得,这成北生心细敏锐,混迹三教九流,还有着几分做谍探的潜质,便道:“牛有德、方笑,你们随他一起把那阎婆子找出来。”
*
晚间的时候,阎婆子便被带到方景楠的身前,鼻青脸肿的,满脸是泪。
“这位大人,真不是我老婆子私吞定银啊!”
“喔?那你为何躲着我们。”
阎婆子哭丧道:“定银被娄管事收了,我也是事后才知晓缘由,眼看佣金要没,老婆子就争辩了几句,结果反被狠揍了一顿。这边事情又没办成,老婆子也不敢来见您。”
“我看,是欺我是外来客,想等此事结束,你又可以出来了吧,”方景楠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道:“说吧,此中究竟何事,否则,我可是不会走的。”
说话间,牛有德的刀子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
一盏茶后,方景楠安静地坐在椅中,从未沾过一命的绣春刀被他搁在腿上,他双目看向远方,眸光中却是极力克制的怒意。
“介休范氏,呵!好!”
*
翌日,采购了两天物资的张家商人基本都买的差不多了,共装了二百多辆马车,各个品类都有。
只等他们回去,崞县商货这一块就不缺了,尔后消息散开,县城周边的百姓们有需要时自然都会过去,初始人流不会很多,但只要能保证周边安定,慢慢就会繁荣起来。
率队回去的是张真定,张守仁还要与方景楠一同操弄四通商行的事情。
只是此时,购买商铺的事迟迟不得落实。
“不如我们寻处稍偏之处,把商行的招牌先搭起来再论其它?”张守仁道。
“不好,”方景楠摇头道:“咱们做的不是几百两几千两的买卖,一趟出关,不带个万两商货,岂不是浪费精力。而且没有好的铺面,显不出咱们实力,怕是收货都不容易。”
出关后深入草原的那段路,方景楠是打算动用莽字营来护送的。
张守仁道:“可位置好的商铺,都在三大行那寄卖,短时间内绕不过去的!”
方景楠想了想,忽问向成北生道:“上次在怀仁城,你是用什么办法把那些民宅迁走的?”
成北生一楞,便把当时的办法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方景楠认真地听完道:“挺好,现在有几处需做些改动!”
接着把调整的法子一说,张守仁一旁听了,赞赏地笑道:“哈哈,这办法确实不错。想起来我还有一个人推荐,可以添加助力。”
“喔,谁?”方景楠好奇道。
“姻亲家的子侄,荥县说书人李长生!”
方景楠哈哈一笑道:“他竟然也跟来了么,仁叔说的是,有他助力事情确实会快速许多。”
顿了顿道:“成北生,此事你总体筹谋,与李长生和阎婆子一道,把事情办好。”
“此回势必不负大人之事!”成北生沉声道。
策略即定,方景楠便不再去想商铺的事,他在嘴里不停地低喃着一个后世验证过多次的道理: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
范家既然在太原城挑了头,退让肯定解决不了问题。
“范永魁么?”
满清八大皇商里,方景楠以前只知道一个范永斗,另外几家还都是后来专门研究才知道的。
这个所谓的范氏大爷,方景楠就更没听说过了。
商人之间玩得是一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方景楠自认为自己是个天真可爱的少年小伙,权谋这块非他擅长,喜欢如军汉般直来直往,在怀仁城方景楠可以快刀斩乱麻,但在这鱼龙混杂的太原城,动用武力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
“那便按你们商人的规则,让你明白商人图财天经地义但绝不可卖国的道理吧。”
方景楠深吸口气,把自己的‘精气神’调整到面对危机时的敏锐状态。也像是捕食前的猎豹,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只待时机凶猛而噬。
……
……
(接下来的十几章就是这一卷的收尾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