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族内众人的情绪极其高涨。
甚至,从张氏邬堡之外传回来的一个个消息也显得甚是喜悦。
雁门郡郡守车胄,以及并州刺史董卓,都在饮宴而庆。
原因无二,只因为檀石槐死了。
一个人的生死,能够牵连万千人的情绪,实在是诡异。
张辽却暗暗以为这是一种耻辱,檀石槐在世时,压得边郡众人苦不堪言,对于檀石槐的怨恨和咒骂无穷无尽。
他不得不悲叹,对于敌人抱着如此想法,实则显得自己无能。
不过有些时候,也是变相的抒发自己情绪的发泄口。
若是无法撼动敌人,坚持比敌人活得长,的确是一种曲折的胜利之路。
洛阳城外,春风吹起了洛水,更吹绿了草木。
一道天子诏书引发了刘宏同群臣之间的博弈。
汉灵帝刘宏下发诏书,诏令有司设置骥廐丞,征调州郡良马。世族门阀垄断良马供应,优马一匹价至二百万钱。
刘宏想要开个马场,圈养良马万匹供自己娱乐,天知道他的脑子如何一抽就萌生了此等想法。
宦官顿时为天子张目,搜罗州郡良马以供刘宏享乐。
士族门阀不允许天子如此荒唐的行径,急令遍及州郡的门生故吏垄断良马供应,不惜以天价购进市场之内的马匹。
同时,故意抬高良马价格,旬日之间,良马一匹价至两百万钱。
爱财如命的刘宏在宦官的怂恿之下,收敛天下之财以供自己赏玩,不惜卖官鬻爵,各种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的法门层出不穷。
面对如此恶行,世族门阀自有应对之策,诸如此次抬高马价就是不错的反击之法。
为此,士族门阀不惜损耗钱财也在所不惜,隐隐期待刘宏能够重视他们,从而将宦官从身侧清除出去。
士族门阀想要朝堂高位,协助刘宏治理天下就得将宦官集团这个毒瘤从庙宇之内铲除。
宦官集团趁此机会编排士族门阀的不轨之心,甚至当着刘宏的面,说这是士族门阀要挟天子的举措,想要逼迫天子向士族门阀低头服软。
汉灵帝刘宏不听清流浊言,只尊宦官的话语为治国良策。
张氏邬堡之内,张汛、张刑等人喜笑颜开。
遵照张辽的吩咐,张刑和张天穷尽家财,以平均每匹八万钱左右的价格搜罗三百余匹良马,如今,每匹良马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天价。
张刑瞅着从县中传回来的天子文书,畅快无比,大笑道:“幸亏我们有一个贪图享乐的君父,否则,哪有我张氏门庭大发横财之时。”
“哎!”张汛想起自己私藏下来的家财,不禁哀叹一声,忍不住腹诽道:“若是全然听从二弟之言,何至于从。”
张汛作为一族之长,即便天大的利益放在眼前,也要为族中留下足够的钱财用来应付有可能的危机。
这一次,他私下扣留三成家财留作备用,将其余余财全部交由张刑和张天用作购进良马之用。
张汛回想起三成家财还待在库房之内,连动弹一下都没有,没有任何的增值,也许唯一增加的东西就是些许微尘。
那些运转起来的家财,带给家族的回报将会无与伦比的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