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指挥使,我军已拿下湖心岛,施家主干及其党羽已经被勒令投诚,龙家剩余逃逸船只也在追击之中。”何胜见到雷凌座舰抵达岸边,上前汇报道。
“传令张大秋,全力搜索龙家剩余残匪,派人喊话,归降者我舒州不会为难他的家人,如果让我逮着,龙家所有人全部被贬为奴隶。”雷凌上岸之后道:“此前见到激战之时,湖心岛有火焰腾空而起,是否是步军提前来支援?”
看着雷凌似笑非笑的表情,何胜也有些尴尬道:“确实是何兵所部提前登岛参与攻击,末将马上申饬,请指挥使恕罪。”
“申饬什么!”雷凌摆摆手带着众人朝着施家主宅方向一边走一边笑道:“只要仗打赢了,你就该给他请功才是。能够敏锐把握战机也是一种本事,就是这冒险的劲头太足了。看来主公给他调到第三都和陆明待在一起不行,得想办法调到第一都,让陆指挥使调教一二,说不得以后也是一名帅才呢。”
“启禀指挥使,施家所有人等全部缉拿到位,湖心岛所藏所有钱粮珍宝也在装箱清点。”雷凌说的话是实话,旁边何胜也是深吸一口气,自家这位兄弟胆大妄为的毛病是不好改,就算是在自己身边也管不好,这调到步军只怕更难管教了。不过真能调到第一都,说不得依靠着陆翊亲自治军的机会能够好好调教一番。不过没等他想清楚这件事,何兵在前面已经迎了过来,拱手一礼之后汇报道。
“指挥使,步军抢夺我水师功劳,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雷凌尚未答话,何兵身后的李阳直接上前道:“何兵这不按章法出兵,差点扰乱我水师部署,该当治罪。”李阳一句话差点直接把何胜的脸都说黑了,但是一个是自家兄弟,一个是自己带来的生死之交,这两人打嘴官司,旁边的人都在捂嘴偷笑,他只好看着雷凌。
“打乱水师既定部署,确实该治罪!”雷凌点点头看着何兵那瞬间低头的神态忍不住一笑道:“只是他何兵现如今是步军编制,不归水师管辖。这样,稍后本将会将此战所有经过原原本本上陈军政部和主公,到时候让陆指挥使治他的罪。”陆翊执行军法的严厉舒州军上下不论是谁都知晓,这一句话说的是李阳眉开眼笑,直接捅了一下何兵笑道:“哈哈,看你小子下次还敢不敢乱来,你知道不知道,要不是指挥使同知一早判断是你,我们的投石车都要开始朝着岸上水寨发射火油罐了,没烧死你是给你面子。”
“好了,全军上下立即整顿三日,把所有缴获物资战俘全部装船运回舒州,大秋和李阳二人留守湖心岛,给我牢牢将雷泽攥在我舒州手中。”雷凌率军在此整修三日之后开始班师,剩余残匪的缉拿全部交给张大秋和李阳负责。
雷泽水战的战果则在大军班师之前就以最快的速度送回舒州,但舒州刺史府内,袁袭和薛洋两人却面色冷峻,在收到雷凌的捷报的同时,扬州那边也发过来两份情报。一份是陈武送过来的十三司情报,另外一份则是高骈的节度使公告,让薛洋于九月底前往扬州觐见高骈。
“十三司的情报说了什么?”薛洋沉吟半晌之后问道,高骈来信让他去觐见,表面上是一次例行公事。但是这八月底九月初整个淮南道可是动荡非小,庐州刺史郑啓卸任被调往朝廷中枢,刺史大位由郎幼接任,后来则是杨行愍趁乱而起,自领庐州八营都兵马使,趁着郎幼逃出庐州之际,直接占据了庐州府。此举甚至让原本打算从桐城返回的陆翊再次滞留桐城,防备乱兵南下冲击舒州。
而庐州之乱尚未结束,扬州那边也是弥漫着一股阴谋的气息,吕用之和淮南军中大将毕世铎的矛盾越来越尖锐,而高骈又放任不管,以至于双方几次差点兵戎相见。此时高骈忽然昭命薛洋入扬州是否其中有诈?
“陈武言道,吕用之在淮南气焰嚣张,无人能制,甚至毕世铎都多次被其欺辱。”袁袭摇摇头道:“传闻吕用之近日看上了毕世铎的妻妾,多次上门索要,双方冲突只怕挨不过年底就要彻底爆发。”
“高骈算是彻底废了。”薛洋摇了摇头道:“此等乱命十有**是吕用之僭越发过来的,先不要理会。”薛洋将高骈的信件扔在一边道:“让陈武想办法打探一下高骈本人的近况。一个名将就算是堕落也不该如此之快,吕用之到底有了什么手段倒是让我很好奇。”
“主公,陆翊建议我军往北突袭至庐州地界,预防杨行愍南侵,同时确保霍州往东的官道畅通,主公打算如何回复他?”袁袭对于薛洋的恶趣味也是好笑,不过查探高骈本人的近况对于判明高骈是否还能掌控淮南道倒是非常有用,所以点点头,将陆翊的汇报送到薛洋面前。
“想出兵试试杨行愍的深浅就直说,我又没说不同意!”薛洋笑骂道:“杨行愍刚刚占据庐州,内部不稳,外面还有时刻受扬州方向的压制,比起当初我等入主舒州的境况还要凄惨,他哪有心思来挑衅我?让他自主行事,对了,独立营关宁所部驻扎在雷泽北岸防备宣州秦彦,李秀峰不是刚刚返回吗?把他也带上,以战养战是舒州军的传统了,不要丢了。只有实战才能锻造出精锐战队出来。”
“如此那就只剩下这水师的捷报了。”薛洋刚刚没顾得上,此时拿起来看了看笑道:“看样子这雷泽水贼的家底可是够殷实的,这大大小小的水寨抄没之后光粮食就足有四五万石以上,还有这食盐四十多船?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粮食和食盐?打劫过往商船也没有这么多吧?”
“主公有所不知,雷泽水贼可不光是在大江大河上打劫商船,他们上岸之后就是占山为王的绿林贼寇,往来的商队行商他们要抽成。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在雷泽上讨生活的那些渔民要向他们交租。交给官府多少就要交给他们多少,这么多年无法无天,有这么多缴获一点也不为怪!”袁袭摇头道:“这只是初步清点,其他缴获尚未计算,只怕最终根本不止这些,翻倍是绰绰有余。所以宣州才会在雷泽也设立起水师来,就是参与其中分利啊。”
“水师返回之后修整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出击,这些水上贼寇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抓起来。如此多的民脂民膏不知能够养活多少百姓!”薛洋也是轻声一叹,生逢乱世,这些事情也是让他有心无力。
“主公放心,陈烨已经带着大量的车马商队赶过去了,这么多的缴获足够我军放心扩充,等我舒州军兵强马壮,就一一剿灭这些藩镇节度使,打下一片土地就治理好一片土地,让普天下的老百姓也有个盼头。”袁袭和薛洋在刺史府内感慨万千,但是此时身在扬州的陈武却是愁眉苦脸,高骈忽然传讯舒州让薛洋觐见,此时纷乱复杂,内幕重重,自己虽然将扬州的基本情况汇报回去,但是这些内幕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