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熊岭,距离石桥三十里。
此刻,大批的金兵,将岭下死死围困。
岭上宋军,三万余人,皆已疲惫不堪。
没有辎重粮草的孤军深入,现在又深陷绝境。
又累又饿的士兵,已经毫无战意。
纵然是老将种师中坐镇当场,可眼下形式,格外堪忧。
几个偏将相互对视,却没有人敢开口劝退。
“报……报将军,左先锋黄友,带着一千残部,赶到!”
听到此话,众人皆是一惊。
右先锋和前先锋已经溃败,不知去向。
原以为黄友力战而死,竟然赶回来了,这着实意外。
“他们是怎么冲进来的?”
老将种师中微微皱眉,周围偏将也是一脸困惑。
岭下被金兵重重围困,他们都无法杀出。
黄友残部是如何冲进来的。
“好像是金兵让路!”
传令兵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阵哗然。
“莫非黄友投敌?准备上山做说客?”
“放屁,黄友要是投敌,老子把头剁下来给你当凳子!”
“那金兵怎会放他进来,人心隔肚皮,那可是一千多人,小心为妙!”
众位偏将你一言我一语,大敌当前,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让黄友先上山,其余人押后!”
种师中已过花甲之年,自是沉着冷静。
传令下去,不多时,身披甲胄的黄友,迈步走了进来。
“将军,我……回来了,没有守住石桥……还折损了两千多兄弟,请将军……治罪!”
黄友跪在地上,满眼泪水。
两千多人就此饮恨疆场,他的心在滴血。
“快快起来,能够回来……已是不错了……到底发生何事?金兵为何给你让路?”
种师中将黄友搀扶起来,陷入重重包围,他们能回来,已是奇迹。
他更想知道,金兵为何放他们进来。
“禀将军,原本我们是回不来的……是林苏救下我们,而且他孤身一人,擒住敌方大将,金兵这才让开道路,让我等返回!”
黄友赶忙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完此话,众将士皆都愣住了。
单枪匹马闯入金军大营。
这不是人。
而是神。
只有神力才能做到。
“林朔之子?就是那个吓尿裤子的林苏?”
“别开玩笑,他能万军丛中犹入无人之境,我还能上天呢!”
“黄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现场就没有一个人相信黄友所言。
就算是老将种师中,也一脸严肃的看着黄友。
林苏几斤几两,他怎会不知。
除非这金兵是一群鸡鸭,否则他不可能做到。
“人就在外边,我带他给你们看!”
事实胜于雄辩,黄友站起身来,迈步走出营帐。
他是林苏父亲的生前好友,现在他儿子这般勇猛,他都觉得脸上增光。
至于老将种师中,也带着一众偏将站在营帐外观瞧。
大概过了一刻钟,随着一阵阵欢呼声传来,坐于赤兔宝驹上的林苏,出现在众人面前。
种师中自然也一眼认出,真是林苏。
只是,这血染征袍的威风,让他却又好似不敢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