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阳推着自行车走过去了。
忽然驶来一辆公交车,他赶紧站住,甚至后退两步,等公交车驶过,才又推起自行车,缓步走了过去。
在他的身后,学校门口处,杨玉荃的气儿还没喘匀,已经又快步跑了出来。
他这一出来,房名伟第一个就跟着跑了过来。
于是其他人都陆续跟着跑了过来。
公交车很快通过了校门口,到站牌处停下了。
几十号学生上了车。
袁立阳不急不躁地走到了约莫二三十号人面前。
正面是丁广修。
叉车子,咔哒一声响。
“你好啊丁广修,又见面了。”
袁立阳面上带笑,活动了一下手腕,“这就是你找来的人吗?是一起上,还是找了个什么高手,准备跟我单练?”
丁广修盯着他的脸,听到这里,腮帮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和徐光友一样,都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马路对过。
袁立阳虽然过来了,但孙建成却依然留在了原地,双手前垂,在腹下微抱,目光直直地盯着这边,盯着徐光友。
那目光里,有着无比明确的压迫信息。
丁广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或者说,是压根儿不敢说话。
如果只是一个袁立阳的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这会儿早就已经忍不住,喊人上去打开了,哪管是不是在学校门口,会不会戳出事情来。
但是……马路那边站着一尊大神呢!
而偏偏,刚才他亲眼看到,这尊大神对自己的仇人,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这个时候,即便是让他来决断,他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相比起自己被面前这人打了一耳光,在学校里丢了些面子这件事,和这一点仇恨而言,对面那个人身上的那些传说,可就恐怖多了!
他宁可再让人扇两耳光,也绝不愿意惹得马路对过那尊大神有丝毫的不高兴。
这个时候,徐光友从马路对过的孙建成脸上收回目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居然主动从兜里掏出烟来,抖了抖,晃出两根来,往前一递,“哥们抽烟不?”
“谢谢,不抽!”
袁立阳摆手拒绝,问:“你也是丁广修找来的帮手?高手?”
“呵呵……不是!我不是!那个……呵呵……误会,误会!哥们你要是跟孙总认识的话,那咱们就……”
“我跟他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不用套近乎了。”
袁立阳斩钉截铁地否认了,随后道:“别墨迹了,来吧,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丁广修,我单练你,还是单练谁?还是你们一起上?”
丁广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光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关键是这种情况搁谁身上都是第一次碰见。
要么就是对方就一个人,那就上来开打,打完了收工,完事儿,要么对方纠集了一群人,那也照样开打,打服了打怕了为止,也好办。再不然对方叫了熟人出来说合,那就视对方的面子是不是够大来决定,或打或和,都好办。
但现在的情况是,有一个他们无比敬畏也无比惧怕的人,当着他们的面对自己要打的人毕恭毕敬的,吓得他们差点儿当场麻爪,这就随时准备撤了,但偏偏,对方居然自己跑过来,说不认识那人,咱开打吧!
而且听话听音看姿态,感觉他不是真不认识,甚至是有点儿……怎么说呢,感觉上像是,懒得搭理?
对!这感觉就是这么奇怪!
孙建成那么牛的人,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但是给徐光友的感觉偏偏就是,袁立阳压根儿就懒得搭理孙建成!
这尼玛可太邪门了!
孙建成是谁?整个宿阳市,有谁敢在他面前耍横?还不搭理?
更何况面前这位明明确确就只是市一中的一个高三学生罢了!
可偏偏,他一副懒得搭理孙建成的模样,似乎是只说了两句话,就把孙建成丢那边不理了,但孙建成居然没有丝毫受辱的模样,一如刚才般的毕恭毕敬,明明这个高三生都已经丢下他奔这边来了,他居然还没走,依然还站在那边,给了自己很明确地眼神儿——不想死你就试试!
常理上去理解,家里能有钱的人家,爸妈大致都不会太蠢,总有独到之处,他们的儿子,或许纨绔,或许骄横,也或许凶残,但大致上都不会是真正的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