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返现后,再把前后的事串了一下,终于反应了过来。
而观月秀美是真的有些被惊到了,从柳辰上车后,第一次转头看向他。
尽管因为光线不足,根本看不清什么。
等了半晌,不见柳辰说话,只能主动开口:“你猜对了,而且我坦诚的告诉你,要你帮忙的事情风险性极高。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你救过我的命。说实话,只要你开口,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不管其中的风险如何。”柳辰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转而语气有些郁闷的继续说:“不过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你说。”
“你看过我的资料,应该清楚,我是我们家这一支唯一的男丁了。早就答应过我二叔,就算出事儿,也要在给家里留下香火后才行。”
“……”观月秀美没想到柳辰会说出这么一句,无语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隐晦的调戏了。
一个没忍住,俏生生的白了柳辰一眼。
不过同样是因为车厢里光线太暗,柳辰没看到那一瞬而逝的风景。
观月秀美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稳定心绪,瞅着窗外沉吟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那就先帮我一个没有风险的忙吧。”
“说!”柳辰回话异常的痛快。
“年前遵化的事情,你基本全程参与其中,所以对事情应该很了解吧?”
柳辰没说话,静等观月秀美继续说下去。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但现在看,还是出了纰漏。”
这是大事儿,柳辰态度认真了起来。
“我想让你帮我分析下,纰漏到底出在哪里。”
“有什么痕迹吗?”
“我不清楚,也不能去关注。”
“明白。”柳辰点了下头,问道:“你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有,但人的思维是有盲区的。所以,才想从你的角度和思路上重新找一遍。”
柳辰靠在靠背上认真思索了几秒,开口说:“把我们两个人的讯息融汇,应该就可以大概还原事件的立体经过。
我们这样,按照时间线交叉罗列。边复盘,边寻找可能有纰漏的地方。”
“可以!”观月秀美理解了柳辰想法,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是在腊月初九…不,是初十那天,从冯大姐嘴里知道了病毒的事情,你先把之前的讯息补全。”
“好。我是在一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腊八那天,接到任务,并动身赶往冀东……”
————
卢森急三火四的冲进了,喷着酒气讲出了他打探到的最新情况。
袭击王广源的策划者找到了,就是上次在卢森家碰到的那三个北方客。
三人中年纪最大的是兴安木帮大柜的二儿子张朝阳,三十来岁显得和王广源很不对付的那个叫葛飞,是兴安木棒现任炮头。
年纪最小是叫张墨,是张朝阳的侄子,也是兴安木帮大柜一支的长子长孙。
兴安木帮在多年以前,算是东三省木帮的总坛。但现下的木帮好比东汉末年,各地区的山头,关起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而且因为生意相同,相邻的地方为了抢市场,总是征伐不断。
而兴安木帮,现下也只是占了个总坛的名分,别家给脸,见了面会说上两句场面话。
不给面子,谁认识他们是老几啊。
至于在生意场上,曾经总坛的身份,更是完全没了用处。和别家一样,相互竞争着抢生意,各凭本事赚钱。
理论上奉天和兴安离得山高水远,两家应该没什么冲突。
但实际上却结怨颇深,而结怨的焦点,就在王广源和葛飞身上。
东三省每个省都产木头,但黑省守着兴安岭,吉省有长白山,相比之下,辽宁的木料质量是最没有竞争力的。
但辽宁对木料的需求,却比其它两省都要旺盛。又是邻近关内的中转地,更能卖上价儿。
奉天作为辽宁首府,自然占了重中之重的位置。
所以,黑省和吉省两地的木帮,都一直想挤进来占市场,也一直在寻找着机会。
让王广源恨上红党的那次事后,奉天木帮陷入了多少年以来最虚弱的时候。
不过吉省木帮在那时,出了和奉天木帮差不多的情况,帮内分成了几波,根本腾不出精力。
而兴安木帮却动手了。
他们先是试图挤进辽宁的市场,可很快发现,他们动手时已经晚了,日本人和满洲勋贵们已经把市场瓜分的七七八八。
而且有朝鲜运来的优质木料做补充,他们不管在质量上还是在价格上,都占不到什么优势。
于是又打起了注意吞掉奉天木帮的主意,想先占下据点,再慢慢经营市场。
想法虽好,但却遭到了奉天木帮的激烈反抗。
涉及到全家老小饭辙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拼命!
于是,原本想通过势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兴安木帮失算了。
两面关于吞并的谈判没说几句就彻底谈崩,接着,变成了械斗。
在那场争斗中,初当大任的王广源对上了初生牛犊的葛飞,俩人一个照面,王广源就划漏了葛飞的肚子。
葛飞的孪生弟弟赶上来帮忙,被王广源连通了五刀,当场毙命。
奉天木帮虽然虚弱,但毕竟是地主。兴安木帮再强盛,也不可能全员跨省杀过来。
械斗的结果,自然以奉天木帮的胜利而告终。
仇,也就彻底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