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脾气躁的,甚至已经开骂了。
俩警察知道学生难搞,但没想到眼前这小子这么难搞。
自己这面就爆了俩脏字,就被他说的好像犯了多大罪过似得。周围的刁民更是过分,简直是要反了天啦!
俩人真想召集人手,把眼前这帮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拷回去,然后好好消磨消磨。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在这轮班盯梢好几天了,俩警察很清楚,五层住着的患者都是危重病人,所以家属们尤其的暴躁。
就算平时不愿意惹事儿的人,这时候也跟灌了枪药差不多。
他们今天要是敢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一个搞不好就相当于点着了火药桶,后果可不止是挨顿暴揍那么简单了。
毕竟在五楼住院,一天的花费可不是小数目,能承担得起的家庭,那能是普通小老百姓?真要不小心惹到了个跟脚硬的。
后果难料!
要是换个时候,碰到这种情况,俩警察肯定萎了,不管怎么样,先避避风头再说。
可瞅了瞅眼前一副义愤填膺模样的学生,俩人又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他们三班倒,天天守在医院里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蹲守那伙儿叫“一溜鞭”的土匪嘛。
眼前这个学生,实在是太像通缉令里的土匪头子了,而且越看越像。
一旦真要是正主的话,放跑了是大责任,抓住的话那就是大功,再想想黄家开出的诱人的悬红……
处于风口浪尖之中的俩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后,果断下了决心,今天说什么也得查个明白。
“你先被跟我起那些高调,赶紧把学生证拿出来接受检查。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
“谋杀案”这个词一出,周围的群情激愤瞬间消退了大半。
涉及到人命的事情,谁也不敢乱开口了。人群中有脑子清楚些的已经回忆起,刚刚确实是两个警察,主动喊住眼前这个学生的。
要不是有什么怀疑,干嘛喊他呀。
“呵呵,谋杀案,是你们想报复我吧!”柳辰不屑的笑了一下,他当然明白两个警察为什么大声喊出“谋杀案”词。
所以从兜里掏出学生证的时候,理直气壮的说:“我从开学到现在,今天是第一次请假出学校。我们学校里啥时候有人被谋杀啦,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句话表面上实在奚落眼前两个警察,实际上是在告诉周围围观的人,自己就没离开过学校,所以肯定跟什么“谋杀案”没关系。
果然,柳辰的话一出口,之前喊住他的那个妇人开口了:“小伙儿,别让他们看你学生证,他们就是记住你叫啥名!”
“还想报复我?给他们能耐的!回学校我就组织同学到警察厅情愿!
我倒是要看看,是他们先报复我,还是我先扒了他们的警皮。”
柳辰话说的非常硬气,手里的学生证作势就往高个警察手里送,可高个警察却迟疑了。
俩警察一听“情愿”这话,脸儿都绿了。学生到警察厅情愿可不是一回两回了,除了其中有一次是抓住了红党活动的铁证,其余哪次不是下面办事儿的弟兄倒霉。
“你这孩子是不是读书读傻啦!”妇人扯了柳辰胳膊一下。
斜了眼俩警察说:“你天天待学校里不怕他们整事儿,也不想想家里人,真要被他们盯上了,肯定得寻短处找麻烦啊。”
百姓人家,尤其是富庶一点儿的人家,其实都挺怕惹到警察的。
因为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个大把柄随时会被抓住。
那就是“细粮”,政府搞粮食等级供应,可有点儿结余的人家,哪能真的天天嗑苞米面儿,吃小米呀。
特别是逢年过节,还有家里有人过生日的时候,多多少少的都会到黑市上,换些大米或者白面打打牙祭。
日本人开始时也想管,可很快发现根本管不住。
因为能弄出细粮干黑市行当的,哪家没点儿背景。就算有个个把家背景不深的,满警也占了干股。
再说粮食这东西,人家买回去直接就吃进肚子里了,你也不能每家每户的顿顿饭监视着啊。
除非走大街上或者坐车时吐出来,根本就没法查。
整治来整治去,日本人也想明白了。能时不时吃点儿细粮的,最少也属于中产阶级,是他们最需要安抚住的人群。
只要卡住价格,让吃细粮的风潮,不向基数巨大的底层人口散播,粮食产量就完全可以保证军粮储备和供应主流人群。
所以,对黑市的细粮买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暗中控制着,保证价格居高不下。
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情,但不管怎么说,中国人吃细粮肯定是犯法的,能把孩子送进大学的家庭,估计也都有些家底。
所以妇人才好心提醒了柳辰一句。
然而好心,办出来的真的不一定是好事儿。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原本已经要缩了的俩小子,瞬间又精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