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就想用区区三千两银子将本小姐打发了?”徐有容再次在文案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案上的一本笔录,无心翻动着,又是说道:“而且,本小姐的一抱就值三千两?”
艾玉傻眼了,三千两还嫌不够,这可是三千两银子,当石头算也有好上百斤呢。
徐有容抬眼看着艾玉,“你这是什么表情?三千两很多吗?”
艾玉眨着眼,“三千两不多吗?”
“反正本小姐花钱从来没数过。”
一剑直接刺穿艾玉的心脏,大清早的跑过来就为了透露你很有钱,炫富吗?
不管是不是抱着这种目的来的,但是不能让她有机可乘,现在的自己已经够可怜了,可恨的是徐有容这小麻烦居然连可怜人都不放过。
艾玉当即道:“徐小姐,在下真的是没钱了,这三千两银子可是全部家当,包含将来娶婆姨的彩礼钱,以及不备之需的棺材本。”
艾玉决定了,小麻烦胆敢漫天要价,他就爬房顶,非得以死相挟来摆平这个梗。
可出乎意料的是,徐有容在刮了他一眼后,就没接着在这个话题上延伸下去,而是道:“听说城中新开了家戏园子。”
骤然艾玉提高了警惕,昨天是开了一家首饰店,结果就搭进去了三千两银子,尽管这个是他率先开头提出来的,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狠。
听她话的意思,是想去戏园子看戏,这能去吗?
万一来了个包场子咋办?或者,一口气将戏园子买了下来,然后让他买单。
对于有前科的人,这种事干出来是毫无压力,没有人跟银子过意不去,何况还是视银子为性命的艾玉。
果断的摇着头,“徐小姐,戏园子哪有什么去头,折转再三也不过几曲旧戏,相信徐小姐看过都不下数遍吧。”
“那你的意思是?”
与其说顾客是上帝,倒不如说女人是散财女神,只要出了家门,就意味着败家。
防火防盗,防败家娘们,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能当成俗语典故,都是有着一段辛酸的往事。
艾玉是不打算出门,沉吟了片刻,道:“要不,在下给徐小姐讲两段?”
徐有容笃疑的看着他,“你还会讲故事?比起说书先生的段子,差异何如?”
“鸡雀焉能与凤凰相比。”
“口气倒是挺大的,既然如此,那你且说来听听,说不好,本小姐新账旧账一起算。”
新账?
旧账我无从否认,这新账又是打哪来的?
不可理喻,艾玉酝酿了一盏茶的功夫,目光时不时从傲娇小麻烦的身上扫过,最后才敲定故事。
一个从21世界过来的未来人士,给一个16世纪初期的小妹妹讲故事,艾玉表示毫无压力,然后他别有用心的就选了一篇《画皮》。
“——太原府有个姓王的书生,大清早出门,在路上遇见一个女子,怀里抱着包袱,独自奔走,步履十分艰难。王生加快步伐赶上她,见她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非常漂亮,于是起了爱慕之心……”
“——王生偷偷的趴在窗外,通过窗纸缝隙,见到桌上放在一面镜子,准备离去之际,忽然发现镜子中出现了一道人影,双手托住后脑,竟是将皮囊剥了下来……”
艾玉不紧不慢的描绘着,同时也在观察徐有容的表情变化,从不屑到惊异,最后到面色发白,身子瑟瑟颤抖。
故事还没说完,徐有容猛然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听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