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晴,宜收徒、结缘、嫁娶。
向真馆的后门和现代化的正门不同,还保留着古色古香的传统风格,顶上是翘起的飞檐,大门两侧有两尊猛虎石像雄踞守卫。
中间,两扇红木大门向两侧敞开,一尺高的门槛拦在青石台阶上。
这里是向真馆的内馆,平时并不对外开放。
今天,这里处处张灯结彩,两盏大红灯笼挂在大门两侧,而在大门一侧,向真馆主事人张河穿着一身大红色劲装,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王兄,好久不见,里面请里面请。”
“张兄,等下一起吃酒?”
“哈哈,当然。”
“常兄,好久不见,里面请里面请。”
张河满面笑容,站在向真馆门口,迎接着一位位贵宾。
以他的身份地位,已经没多少人有资格让他在门外迎接,但是今日不同,是老师贺忘形的关门弟子收徒典礼,他作为向真馆二代大弟子,自然要代表师父迎接前来观礼的客人。
事实上,让向真馆发出请柬邀请来观礼的人并不多,除了海星城的几位高级武者之外,就是远道而来的几位宗师代表。
“张兄,听说贺前辈今日开宗师堂收徒,不知道是什么人物能让贺前辈破例再开宗师堂?”有人问道。
以贺忘形的年纪辈分,一般不会再收徒,不然下面弟子容易乱了辈分。
“方兄弟,你应该在新闻上看到过,就是在观云杯上击杀持枪歹徒的那个年轻人。”张河解释道。
“原来是他,怪不得,恭喜张兄,师门又添一位潜力无穷的高手。”方能恍然大悟,朝张河拱了拱手以示恭喜。
向真馆在这次观云杯上大出风头,一位入门弟子直面枪手,面不改色连续避开六颗子弹近身射击,然后当场击毙杀手。
这种胆魄,就连许多高级武者都不具备。
高级武者行动如闪电,可以让人无法瞄准,但是他们也未必敢直面枪口,在对方开枪的一瞬间做出闪避。
高级武者身法再快,也不可能比出膛的子弹更快,如果等子弹出膛才做出躲闪动作,是绝对避不开子弹的。只有把握住对方发力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才能躲开子弹——这又谈何容易?
向真馆的宗师堂并不大,大约只是四五十平方米,容不下许多人进入。
只有高级武者才能进入这里,至于他们带来的弟子门人只能在外面等候,不过这些人也有向真馆的第三代弟子招呼。
观礼的众位强者在向真馆弟子的引导下走进宗师堂,他们保持安静,站在宗师堂两侧,就算有熟人当面,点点头也就算了。
这里不但是向真馆执掌收录弟子的地方,也是供奉向真馆历代祖师牌位的场地,和名门望族的宗祠基本上是一个概念,容不得他人喧哗——只要不想和向真馆翻脸,也不会有那个白痴在这里喧哗就是了。
高寒早已跪坐在大堂正中的红色蒲团上,静静等待入门仪式开始。
宗师堂里雅雀无声,观礼的众位强者视线集中在高寒身上,虽然不含什么恶意,可也让敏感的高寒觉得有些压抑,仿佛这些视线本身就沉甸甸一般。
这是因为视线的主人们都是高级武者,每一位都有威胁高寒性命的能力,如果不是其中不含有恶意,高寒现在汗都要出来了。
贺忘形从韩猛蓝手中接过三支手臂长短、拇指粗细的长香,双手捧定,对挂在宗师堂墙壁上的向真馆开馆祖师郭向真三鞠躬之后,然后才把香插进香炉中。
“向真馆第十一代执掌贺忘形,今日再开宗师堂,收录弟子一名。”
“报上名来!”贺忘形头也不回,说道。
“弟子高寒。”高寒朗声报上名字。
“所为何来?”贺忘形问道。
“求武道,习武德。”高寒回答。
“向真馆门规?”贺忘形问。
“自强不息,尚武崇德,修身立本,习文弘道。”高寒背诵。
“向真馆三成六败?”贺忘形继续问道。
“一成于勤学苦练、二成于见义勇为、三成于爱国卫民;一败练功偷懒、二败恃强凌弱、三败见利忘义、四败不忠不孝、五败欺师灭祖、六败卖国求荣。”高寒朗声说道。
这些门规并不长,就算是高寒这等学渣,只要肯下功夫,背下来也并不算困难。
“诸位观礼,今日老夫收录关门弟子高寒,诸位可有异议?”
这是传统武道门派收徒仪式的最后一环,观礼者如果能在现场提出证据,证明高寒为人不轨,武德有亏,可以终止这场收徒仪式。
——当然没人会跳出来。
请这些人来观礼,是为了给向真馆增加人脉,而不是给向真馆添堵,来的人经过一番筛选,都是与向真馆友好的势力代表。
等了一刻钟,既然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张河高声宣布:“礼成!”。
高寒弯腰叩首:“弟子高寒,拜见师父!”
贺忘形伸手托起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