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中的帮会发展蒸蒸日上,但显然不是一个适合依托的对象。
纯晶再好,也重要不过他们的主神。
如果真的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这群人定然会如同蚂蚁一般前赴后继地反噬自己。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盟友,哪怕只能为他分担微不足道的压力。
眼下就有一群立场绝对站在他这边的家伙,也就是那些被囚禁在虚假身体中的战俘们。
他之所以这么重视这第一场比赛,又是借用禁忌之眼,又是用手段控制法兰奇研究反制和渗透模块的。除了要无伤打出士气之外,就是要拿到巨鳄的灵魂!
落败者的灵魂一般会在比赛后被回收,但由于角斗的疯狂性,不时也会发生一些意外,灵魂被打散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再加上这只是淘汰赛的第一场,巨鳄的禁忌模块直接爆掉了,只要后面不继续收割灵魂,多半不会引起怀疑。
“带我见见他吧。”程海转身道。
虽然胜利之后的事情不少,他也必须得选几个应酬来稳固地位,但想到巨鳄那家伙被关了这么久,估计不会轻易相信外人,见一面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和虚渊一同穿过空间的裂隙,两人在里边交接了储存灵魂的镇魂罐。
躺在床上假寐,将精神探入其中,程海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
“要有光。”
程海恶趣味地扮演了一回上帝,光线顿时延伸至空间尽头。
一个生物正趴在那,不过却不是角斗场那副巨鳄的样子。它的身上披着满是倒刺的甲壳,上白对锋锐的虫足对称地排布,形同一只尾巴被削成三节的大型马陆。
“起床了,大家伙。”
程海快步地走上前去,但后者看起来并不为他所动。
“啧,不理我啊。”程海挠了挠头。
卡塔尼人折磨俘虏的方式多种多样,无论是愤怒还是痛苦,也只会让对方兴奋罢了。久而久之,这些战俘就会选择沉默,如同一根腐朽的枯木。
想让一个这样的人相信你是个好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程海也不废话,直接和他开门见山。
“和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今天早上在决斗赢你那个女人的主人,化名为卡契。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我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如果你还有一颗复仇的心,组织一下语言,把他们的组织构成、行为习惯和新奴隶的培育地点和手段都告诉我。这几天我还会再来几次,要是三天之后,你还是什么都不说,我就送你解脱。”
说完,程海将一台古式落地钟正放在他的面前,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此处。
嘀嗒,
嘀嗒,
嘀嗒,
细长的钟摆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在这个寂静到了极点的环境之中,那声音就如同催命的剃刀,一点一点地切割着被囚禁者的神经。
只是巨鳄依旧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反抗?复仇?不……只是骗局罢了……”
“这只是……新的折磨方式吧?”
目光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情绪依旧十分稳定,波澜不惊。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被囚禁在一片黑暗之中,被迫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痛楚。
这种类似的谎言,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
拙劣。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反抗,就像往常一样,被动接受着来自敌人的惩罚。
他恨自己,
恨自己为何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家园,
也恨自己为何没有正在自知落败的时候,跟随着他的战友一同死去。
这无尽的折磨,其实也都是他应得的。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中的钟摆似乎发生了异样,就仿佛活过来一般,一点点地在他的眼前放大。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忽然很沉,渐渐失去了意识。
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这也是他被抓到这个星球的几百年来,第一次成功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