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凑趣也就罢了,偏生有个最有身份找她的公公,那个王八羔子,靠近她的目的可不是那么简单。
“好罢。见他也成。常听说他一身戏骨,青衣唱得、花旦唱得、小旦唱得,便是那各类的丑角儿也让他唱得惟妙惟俏,感染力惊人。人说他公孙天官‘笑哭十万’,让他唱笑和唱哭的怎么着也有十万人之多了……若是有了牵扯,让他唱于你听。”
秦可卿想的还是秦鹿。
秦鹿微笑点头,宠溺捏一下秦可卿消瘦却嫩若无骨的肩膀,就要躲向屏风之后。
可是秦可卿扯住了他,俏脸腾起红云,耳朵尖儿都好像熥起热气,“呐,”她让瑞珠把话传下去说是要见,这边鼓大了勇气,呐呐的道:“我的眉儿没能画呢。”
秦鹿了然一笑,拿起眉笔,依偎在秦可卿耳边。
他的声音极柔,问:“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秦可卿愕然抬起亮晶晶的美眸。
她羞极了,也因为秦鹿吟的这首诗真的很好。她惊诧,这般的文才让她羞中带傲。
下意识的,出于本能,把羞涩和心里的颤动化作两根纤细粉嫩的小手指儿,逮住秦鹿的肋下那么一……嘤……!!!
…
…
公孙瑶拜见秦可卿,在厅堂落座。
她看秦可卿,只觉得秦可卿的黛眉画的不好,有点歪了。她当然不说,寒暄几句,就说想要秦大奶奶引见,帮她约见秦鹿。
因她问过门子,说秦鹿已经回府,但不知道是在宝哥儿院?梨香院?还是在凤奶奶院了?
想起秦可卿是个好说话的,首先来见。
秦可卿看一眼公孙瑶仍在戏中的百分俏脸,乌灵光润的眸子扫一眼秦鹿藏身的屏风,心中微痛,有点酸,又要笑。她本不擅长说谎,这次却自然而然的,带公孙瑶去宝哥儿院‘找’秦鹿。
自然找不到,所以没过多久,公孙瑶告辞出府,直奔秦鹿有可能前去的真佰味酒楼。
而恰好,她后脚出府,秦鹿就前脚踏出东角门。改装换面,上了门外等候的马车……
…
东城西。
真佰味酒楼。
公孙瑶驾驭快马,刚出甬道口,却发现前路拥挤。
到处都是红衣粉袖、珠钗玉坠。真佰味酒楼的门口竟排了四排长长的队伍,约摸七八百人,而且全是女子?
她忙下骏马,骏马也不要了,独身挤着向前观望。却不知想要寻找的秦鹿戴着大毡帽遮脸,绕路从北边甬道进了酒楼后门。
“呀!是公孙天官?”
突然有人惊讶的喊。
公孙瑶看过去,她更惊讶。
因为喊她的那人竟是一府主母?名唤陈氏,是北西京知府通判家里的掌家奶奶、大夫人。
旁边的也很眼熟,都是陈氏家里的大丫鬟、大嬷嬷、奶娘之流,全是上得去台面的。
再往一边分别是王氏、南宫氏、刘氏和赵氏,家中各有不凡。
“陈大奶奶、王大奶奶、南宫大奶奶、刘大奶奶、赵二姨娘。”
公孙瑶依次问好,诧异道:“几位奶奶在这里等着做什么呢?许多家里人竟也带了出来?”
陈氏的地位最高,笑道:“还不是真佰味酒楼里的规矩闹的!”
她左顾右看,压低声音说话,“真佰味酒楼又加会员制了,头前天来买点心的会员,每个送了一小瓶容光焕发胶。昨个却改了规矩,要点心会员才能买得。每人限购一瓶,不许多买,也不许代买……这不,只能把家里看得上眼的都带着了,每个皆办了会员罢。”
“如此火热?”公孙瑶愕然低呼。
她知道容光焕发胶的神奇效果,但是……
这才过了多久?
旁边的王氏接话。她是个喜欢八卦的,地位又高,别人不敢说她。
当下没有顾忌,乐不可支的笑道:“可不是第一天督察院留守大人的家里闹的!天官你不知道,那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