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事,只能是执行之中出了差错,而绝非是决策的问题。
正因为如此,此前李政所铺垫的朱成,便成了替罪羊!
因为他作为副使,乃是最大的执行者。至于李政,当然不能重惩,因为皇帝和李政的决策以及思路是一致的,即然皇帝没有错,那么李政就不会错,李政最大的责任,也不过是失察之罪罢了。
且李政和诸儒们方才的一番奏对,已让苏莱曼皇帝明白,时至今日,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些旧贵们居心叵测,而皇帝想要继续集中权力,唯一的方法,就是依赖这些对他死心塌地的儒生,越是到了危急时刻,身边之人的忠诚,才尤为紧要。
能力大小是次要的。
若是不忠,那么能力越大,破坏力反而越大。
苏莱曼自是懂得审时度势,立即就做出了一个对自己最稳妥的选择!
那些旧贵族显然不明白,若是苏莱曼和李政的计划成功了,奥斯曼的国力大增,或许苏莱曼反而会对他们进行拉拢,展现出宽容的一面,告诉他们,朕是如何的正确。
而一旦计划失败,且还是一败涂地,那么越是如此,勒在他们脖子上的绳索,将会越来越紧。至于李政的安排,苏莱曼自有考量,他需要一套锦衣卫的系统,来监视甚至打击旧贵,而这个犯错的李政,定有着绝对的忠诚,用这样的人,实在再好不过,因为他绝不担心,对付这些旧贵,李政会心慈手软。
这个时候,其实众儒生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而事实上,其实他们很清楚,自己被李政利用了。
可这又如何呢,重要的是,现在大家的危机都已解除了。
再说李政是自己人,如今手握锦衣卫,拉拢此人,对自己只有莫大的好处。
于是,众人纷纷颔首点头,有人道:“李公何必称谢,这都是陛下圣明的缘故啊。”
“是啊,是啊,都是陛下明察秋毫,我等有什么功劳。”
李政微笑,依旧一一作揖谢了,彼此之间相互见礼,又是冗长的相互寒暄。
………………
太子大婚,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月。
方家的妹子嫁入东宫,嫁妆永远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而方继藩是个很实在的人,直接送了一车车的金银。
一辆辆装载着宝钞的车马,招摇过市的一路送到了东宫,如此大的排场,京师自是哗然。
朱厚照对此很是欣慰。
方继藩给的嫁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以至于他受了莫大的启发……现在琢磨着,是不是该再赚一点彩礼钱了。
拿着一个公主的名册,看着自己琳琅满目的女儿们,朱厚照在想,哪个女儿比较适合嫁给方正卿。
“正卿也是朕的外甥哪。”朱厚照对着皇后方氏道:“朕要挑一个最好的,哪一个合适呢?还有天赐……天赐年纪也不小啦,现在都会读书了,这个孩子,朕看着长大的,平时教授他文武艺,也不能薄待了。”
方皇后道:“陛下,天赐还小呢。”
朱厚照就板起脸道:“话虽如此,可是做父亲的,关心自己女儿的婚事。做舅舅的,关心自己外甥的姻缘,这都是很合理的事。”
这个时代,表亲之间成婚,非但不是忌讳,反而是亲上加亲,青梅竹马的表现。
所以朱厚照一丁点也不忌讳。
现在的朱厚照,正是意气风发,西山新城有了大规模的资金,已是热火朝天。
无数的百姓,都盼着这新城赶紧建起来。
商贾们,也蜂拥而入,也都望眼欲穿。
朱厚照登基,比之先皇更激进一些,商贾们对于投资,也更加感于冒风险。
这令朱厚照怡然自得。
正在此时,刘瑾匆匆而来道:“陛下……徐经……徐经回来了。”
“徐经是谁?”朱厚照挑了挑眉道。
刘瑾:“……”
刘瑾只好耐心的解释道:“他是干爷的弟子啊,就是跑船的那个……”
朱厚照想了老半天,才有了印象,随即略带诧异道:“喔,他从黄金洲回来了?”
刘瑾便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