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父,此种人,理他其啥!”刘昌郝说道。
别以为农村淳朴,特别像刘梁村这样的大村子,就是一个小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人事关系很是复杂。另个时空老刘村同样如此,非做比较,宋朝大多数农村是比另个时空的农村要好得多,然而刘梁村风气坏掉了,反而比老刘村更糟糕。
自己收地,请流民为客户,许多人家没有吃起大户,反而让村里大户涨了租子,必有人怀恨在心。自己所做的放在宋朝,又有些颠覆,岂能没有非议。
刘昌郝说完,带着人将鞭炮装车,上船。
“如此之多?”
整拉了十几辆车子才将这批鞭炮拉完。
“张叔父,其值一百多缗,换成麦子,需拉几多车?”
船家扬帆出发。
到了场务,正当刘昌郝睡得迷迷糊糊时,拘拦人将船拦下。
“吾自泊岸,”刘昌郝看着拘拦人提着风灯到处照,一骨碌爬起来,连忙说道。它可是鞭炮!
不要以为它是黑火药,更不能小看了黑火药,另一个时空刘昌郝家不远处有一个鞭炮小作坊出了事故,几间房子全部炸飞,声音几十里路都能听到,他家几口人瞬间尸骨无存。
这几天刘昌郝在家不但一再嘱咐要防火,还刻意做了一个很大的鞭炮,将它点燃,生生将地面炸出一个大窟窿,整个刘梁村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风灯,可是河面上夜风却不小,一旦有一个火星子飞出来,这么多鞭炮呢,那就会发生一场惨剧。
泊好岸,务头上船,刘昌郝说:“乃是深夜。”
“尔等皆赶夜船,吾只能辛苦伴尔等,其乃何物事?”
“鞭炮,小心,不能碰火,”刘昌郝提心吊胆地看着拘拦人手中的风灯,心想,说是说不通的,下回还是改在白天航运。
鞭炮是什么东东?务头有些懵。对商货征税最少得知道它的价值吧,不然怎么征税,于是问:“售价几何?”
“不值钱,约二三十贯。”
二三十贯?连草纸也买不来,韦小二在边上想笑。
务头也不相信,说:“不止吧。”
“真的,”刘昌郝说着,又提起一贯钱放在务头手上:“大伙吃个茶。”
二三十贯货物,你给我们一贯钱吃茶?不过拿了好处就不能再认真了,务头按照三十贯的价值征税。过税故名思义就是过路税,往税就是交易税。若张某到甲地采购一批商货,采购的交易搭成就须交往税,至于是货主交或是采购商交,朝廷不问,但总有一个人交。
刘昌郝的鞭炮是自家做的,直接卖给京城各个商铺,不存在采购问题,也不可能在刘昌郝挨家挨铺交货时派人征税。
因此在这个场务过税与往税会一起征纳,总税率为5%。
三十贯商货,收了1155文税务,随后开朱钞。只能说少征,不能不征,货物进城会盘查朱钞的。
船重新出发,韦小二问:“少东家,场务诸人一年挣钱几何?“
肯定不是刘昌郝一个人这么干,想一想惠民河一天往来多少货船。
“正常,”刘昌郝随意答了一句,继续睡觉。韦小二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己问的特么傻,务头不拿好处,按实价,那得交多少税!
不一会来到戴楼门,天还未亮,船家停好船后,继续睡觉。一会天渐渐亮起来,刘昌郝与韦小二爬起来洗漱,就看到方波正站在岸边找他们。
刘昌郝叫了一声。
“刘小郎,吾去车行请车。”方波扫了一眼船上的鞭炮,估摸了一下大约数量,说。
刘昌郝点点头。
车夫也有行会组织,叫车行。
叫来的不是刘梁村那种车子,而是大平头车,也装了满满六辆车。来到城门口,官兵看了看他们手中的朱钞,放行。
来到第一家店,刘昌郝指着大炮仗下面的一行字说:“丈人,客人购买,须提醒之。”
上次回到家,刘昌郝想到京城密密麻麻的民宅,还是不放心,又让庄木匠做了一块雕版,上书一行字:易燃物,请于旷处燃放,点燃即离。
他是控制着药量的,应当问题不大。然而一旦技术泄露,若是有人不控制药量,到时候宋朝各个城市必然会有人因为放鞭炮而产生火灾。这个刘昌郝就不管了。
店主点头,开始清点货物,不仅是中秋节的鞭炮,刘昌郝还抢出几十缗“婚庆鞭炮”,价格规格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就是大鞭炮上面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