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看他如此谦逊,也就没有接下去,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位江把总。然后他走出库房又看了看其他的两座营库,都是如此情景,于是他便指着这三座“火器山”对江云道:“江叔,这些火器我全都要了,明日我派人来取如何?”
江云点点头,“我会跟老酒官打点好,到时候你安排人来取走即可。只是不能在粮饷上对你有所支援,实在是力有所不及,还望贤侄莫要相怪。”
安逸冲他拱了拱手,一副让江云莫要在意的表情,对他道:“江叔说哪里话,能给我这些火器,子侄已是感激了。”
“贤侄现在也算是与我同殿为臣,当初我蒙受老知府提携之恩,如今你初到成都,军中用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提便是。”
安逸听罢再次向他拱手称谢,随后江云在向营库的看守老酒官儿交代好之后,便与他在营门口两相别过。
安逸出了这营地已经接近黄昏了,虽然江云这里算是给了他个小惊喜,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没有筹借到粮饷,火器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加强战力的手段,两百多人的吃喝才是重头戏,想到这儿,他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前面的可是华阳县安逸?”
一道雄厚的喊声从前方传来,叫住了正准备打马回松岭村的安逸,他抬起头闻声望去,一位白衣小将迎面而来,胯下是白龙驹身上是银叶甲,身后跟着三五个身披甲胄的骑兵,很是威风。
“你是......赵将军!”
安逸认出了眼前的这位白衣小将,正是那晚在龙安林场被竹取带人围杀他时,蜀王派来驰援的奋威营千户赵凌风。
赵凌风打马上前,朝着马上的安逸拱了拱手道:“许久不见,听闻阁下现在已是作为团练使驻扎在成都县,本想得空去拜会一番,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故人相见,安逸也很是欣喜,拱手回礼道:“赵将军客气了,初来乍到,应该是在下去拜会将军才是。不是将军那晚及时出现,恐怕安某当时早就为奸人所害了。”
赵凌风谦道:“哪里哪里,是阁下一身胆气,勇斗乱贼,本将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他看到安逸单人只马的走在这城外,便有心问道:“不知团练使为何只身一人出现在此?”
安逸便将绛云楼和曾子仁的冲突,还有下午意欲借粮的前前后后跟赵凌风讲了讲,不过江云的那一出则被他自动略去。他苦笑道:“初到成都,这四川行省的‘三司’被我得罪了两个,赵兄你说我还好的了吗?”
赵凌风听他说完, 也表示深有同感的皱了皱眉,说道:“这个曾子仁可是个‘活阎罗’,仗着自己指挥使的老爹,到处惹是生非,在成都可是出了名的。”然后他沉吟了一下,接着问安逸,“兄弟那边还短多少粮饷?”
听他这么一问,安逸的眼前一亮,这赵凌风跟自己不过几面之缘,不是打算借给自己粮饷吧?他诚然道:“不瞒赵兄说,只有月余的粮饷可供支应了。”
“这样吧,粮草的问题我便帮你一把,我营里下午刚刚到的新粮就做个人情送你一些。按照你那两三百号人来算,足够你支应半年的,不过饷银的问题你恐怕要自己解决。”
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贵人啊,要不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安逸给他跪下的心都有,他欣喜若狂的对赵凌风称谢道:“已经足够,兄弟真是如及时雨一般解了我这燃眉之急啊。”不过惊喜过后,他转念又想到一个问题,有心问赵凌风,“赵兄支援我粮草的事,会不会因此得罪了他人,牵连到自己呢?”
赵凌风听后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且安心,我奋威营带甲之士一万两千余众,支援你二三百人的粮草倒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其他的人嘛,我只认得卫指挥使和总兵大人,可不认得什么都指挥使。”
奋威营属成都左卫卫指挥使麾下,受四川总兵指挥,不从属于绿营,自然也不必受四川都指挥使司的管理。尽管如此说,安逸心里依然觉得十分的感激,毕竟自己跟赵凌风并不能算上很熟络,也没有什么交集,能如此仗义出手,这人情他会铭记在心。
想到此处,安逸翻身下马,深深的朝赵凌风作了个揖,以示感激。
赵凌风则连忙下马将安逸还未躬下的双臂托起,示意他并不必如此,“兄弟且先跟我回营,我派几个人押着粮草,你带着他们前往你营中即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