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幸运,被白蝌蚪撞破了肚皮,身上有许多血孔,显然是挨了不少碧绿长矛。
白蝌蚪死在了他肚子里,和他本身的遗传物质已经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狗十三已经凑到他的身前,小心地扶起他,同时朝着其他病毒招呼道:“快过来,这个还可以抢救抢救。”
病毒极为虚弱,苦笑道:“狗十三大人,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白蝌蚪基本上已经把我的遗传物质破坏的差不多了。”
狗十三低头,涩声道:“那你还有什么遗愿,都可以和我说,我帮你实现。”
病毒艰难道:“我,我只想见伟大的王一面,告诉伟大的王,做他的臣民,我,我很荣幸。”
席保和上前一步,鞭毛伸出,轻轻一抚,低声道:“有你这样的子孙,我也很荣幸。”
病毒艰难地抬动触角,望向席保和。
“你是,王?”
他又惊又喜,原本虚弱的脸色,骤然变得健康起来。
席保和却没有半分欣喜神色,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他定定地看着席保和,似乎想永远记住伟大的王的样子。
“伟大的王,我的名字叫狗剩。我没有遗憾了。”
说完这句话,病毒便像是抽去了柱子的房屋,轰然倒下。
这次,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席保和轻轻叹了口气,颠了颠鞭毛上的“遗传物质重组分子”。
这些病毒,都有自己的智慧,都有自己的情感,都有自己的信仰。
他终究,还是不能把这一切都当成一个游戏。他也会被其他病毒的情绪所感染,所感动。
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不如就用来拯救这个小崽子的性命吧。
席保和微微摇头,鞭毛轻轻勾起,蓄力在瓶盖上轻轻一弹。
瓶盖应声而开,散发出一阵奇异的香味。
狗十三贪婪地嗅着,好奇问道:“老大,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可比河里的那些水好闻多了。”
席保和头上飞过三条黑线。
那不废话吗,河里的水是尿,而且是基本上不流动的死水,发酵了这么长时间,味道能好闻才怪。
他没有解释,上前一步,鞭毛一抖,将小瓶子里的重组分子,朝着狗剩那破开的肚皮到了下去。
晶莹的汁液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在那团混杂的遗传物质上,居然瞬间融入,天衣无缝,仿佛它本来就属于这里。
狗十三惊讶地看着。
老大总是能拿出让他出乎意料的东西。
那团死寂的遗传物质,开始像活物一样慢慢扭动,焕发出金色的光泽。
而狗剩那裂开的肚皮,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狗十三目瞪口呆,看着这恍如神迹一般的情景。
“我给他用了药,很快他就会恢复如初。等他复活之后,你把他带在身边,给你做一个副官吧。”
席保和淡然地吩咐一声,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老大小心!”
狗十三的惊叫声突然响起。
席保和惊讶回头。
狗剩的身体一阵抽动,已经愈合的肚皮居然又被撕裂。那原本应该死的不能再死的白蝌蚪,从缺口处冒出头来。
不,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不能叫他白蝌蚪了。
死去的白蝌蚪和狗剩的遗传物质相互交融,此刻的模样和白蝌蚪也有了些差别。
他前端更加粗大,末尾却没怎么变化,更显得头重脚轻。
说他是个锤子,也许比说他是蝌蚪更加形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