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王屠把三人扔进马车,驾驭起来就跑。
李乘风仿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身上凝结着一块块参杂着泥土的污血,很瘆人,他抓着车前窗的柱子,艰难抬起半个头,用沙哑的声音问:“都打听清楚了?”
王屠头也不回,信誓旦旦道:“老子办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那小子在老子的斧头下,狗屁都招了,流云宗在鱼龙县,此地一路往北走就能到,以这驾马车的脚程,估计要走上四五天。”
李乘风眯着血肿的眼睛,扫了扫王屠身上的衣服,“孙游兴被你杀了?”
王屠眼里闪过狡黠,回头咧嘴呲牙笑道:“老子怕他不老实,拿斧头吓唬他,结果不小心砍破了他的头,嘿,那小子也太不经砍了,才磕一下就死了,看他衣服不错,就扒下来套上了。”
李乘风呵了一声,翻着白眼躺下去,疗伤去了,跟这厮说话费劲。
孙游兴死了就死了,他没觉得可惜,那家伙留在武阳谷,也是个祸害。
王屠得意地笑了笑,左右肩膀一顶,将车前窗关上,扬鞭驾马,豪气干云地喊了声:“驾!”
马车疾驰远去。
……
珩州府城。
依旧热闹繁华。
过去几个月里,城里城外的江湖一片血雨腥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座城却依旧,继续着她的人间烟火,万家寻常。
墨园始终是个宁静的地方。
苏瑾离很喜欢这样的宁静,不仅有利于思考,还有助于修行。
书桌上,镇国诗的初稿赫目,那一个个不算好看的字,让她想起那个人来。
四个月过去了,那个人还是杳无音讯。
传闻已经死了。
倒是可惜了那份惊人的诗才。
门外,侍女如心有些百无聊赖,自顾自地绕着手指玩,心里好奇着里面那位在做什么。
谁能想到,搅动珩州江湖风云的会是里面那位呢。
侍女有些小骄傲地抿了抿嘴。
忽然有风掠来。
侍女抬头,看到了一个黑袍人,仿佛孤魂野鬼,身上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愣了愣,才急忙低头行礼,“影子大人。”
黑袍人冷漠地嗯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侍女把门拉上,这才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离去。
苏瑾离抬起头,目光离开诗句,落在黑袍人身上,声音没有半点波澜,“燕赤天打下五华山了?”
黑袍底下传出一个男子冷漠的声音,“打下了,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些事。”
苏瑾离好奇问:“什么事?”
她了解自己的这个死侍,若非很重要的事,绝不会亲自赶回来禀报,大可飞符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