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这个年轻人,我喜欢。”那位老人出声,道:“不过,我等有言在先,重金求购诗词文章,自不会食言。你有什么需求或者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能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李乘风眼神一黯,脸上浮现一抹苦涩,伤感道:“不瞒老先生,我在这青倉县城不过是一介弃子囚徒,命运已经注定,钱财身外物于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孑然一身,有家不能归,亲人不能认,怯怯乞求的可能就是普通人家的一点温情吧。”
呜呜呜。
后面的秋葵听得动了情,对自家少爷的身世感同身受,此时忍不住呜咽起来,泪流满面。
孙大娘、陆柔和那位老人面面相觑。
“我家少爷的命太苦了。”秋葵呜咽道。
“咳,你哭什么呀。”李乘风叹了一声,又对陆柔三人歉声道:“下人失礼,让你们见笑了。”
“人之常情。”那位老人摆手。
陆柔皱眉问:“李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乘风欲言又止,最后又叹了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是青倉县人氏,本家在珩州府,父亲是李镇岳,不过我在李家无名无份,因为我是李镇岳的私生子。”
闻言,陆柔三人恍然。
那位老人道:“原来你是李镇岳之子,说起来,我与你父亲也是旧识,年轻时曾一起闯荡过江湖,后来各奔前程,转眼就数十年过去了,想不到还会在这里遇到当年旧人之子。”
李乘风心里狐疑,李镇岳似乎才五十出头,可此人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两人年纪相差这么大,年轻时还结伴闯荡过江湖?
“李公子,你是想我们帮你重返李家?”陆柔沉声道。
“陆小姐误会了。”李乘风摇头,笑道:“我这个人虽没什么本事,偏就长了几寸傲骨,李家将我赶来青倉县城,我自然不会再跪着回去。再过两年,我年满二十时,就与李家再无任何瓜葛了,我也乐得当个逍遥人。”
“哦,那我明白了。”那位老人忽然开口道:“李公子是想跟我们交朋友。”
李乘风哈哈一笑,道:“老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将来我走投无路时,能有个朋友照应,也不至于饿死街头,您说是不是。”
“大胆!”孙大娘猛地大喝,冷冷地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又是何身份,就敢如此高攀!”
李乘风不卑不亢,淡定道:“我听说,英雄不问出处,朋友不分高低,万物众生生来平等,何来高攀低就之说。”
“妖言惑众!”孙大娘冷哼,直接对李乘风出手。
“少爷,快走!”秋葵闪身上去,舍命救主。
砰!
孙大娘的杀招被人化解,是那位老人出的手。衣袖中飞出一道符光,将孙大娘震退。
“孙大娘,住手。”陆柔喝止,然后道:“李公子能写出这等绝世诗句,才高八斗,应该是小女子高攀才对,李公子这个朋友,我交了。孙大娘,还不快给李公子赔罪。”
孙大娘不乐意,看向那位老人,老人淡淡道:“一切都由小姐做主。”
闻言,她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抗拒没有意义,便对李乘风低头赔罪。
李乘风急忙道:“孙大娘快快请起,我可消受不了您的大礼,以后还要您多多关照呢。”
孙大娘也是洒脱之人,虽然不认可李乘风,但是此时不得不接受,便道:“公子别忘了还欠我家小姐一首诗。”
“嗯?”陆柔疑惑不解。
孙大娘便将先前李乘风替李方承解围的事一说。
李乘风笑道:“无妨,这就奉上。”
说罢,唤秋葵取笔纸来,当即挥毫。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陆柔的视线随着李乘风的笔尖移动,一边看一边吟诵出来,旁边的孙大娘早已满眼惊色。这首诗比之前那首更为高明,且更加适合炼符,还是攻击力极强的杀符。
至于那位老人,则是如获至宝,狂笑声中,扯断了好几根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