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洪远山大步走入雁英殿。
“陛下。”洪远山行礼道。清平皇帝疲惫地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朕问你,清平元年,涟儿降生之时,可曾还有婴儿降生?”
洪远山颔首道:“确有此事。”清平皇帝起身,面目颇有些阴沉之色,道:“谁的?”洪远山拱手道:“维源帝。”
清平皇帝闻言颓然地坐回了龙椅上。
“朕不信……朕不信……!”清平皇帝暴喝道,“那另一个婴儿呢?!”洪远山躬身道:“当时萧妃娘娘生下的不是人。”清平皇帝惊道:“你说什么?!”
“怀胎十月,诞下妖孽。为保全自身,萧妃娘娘以维源帝幼子代替了那个妖孽,诈称陛下亲子……”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给朕住口!住口!”清平皇帝捂着耳朵大喝道。“还请陛下滴血认亲。”洪远山躬身道。
清平皇帝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起身道:“对!对对!快去!快去!”说罢,清平皇帝抄起一旁的宝刀往手上一划,鲜血入茶盏。
“去!快去!”
出了大殿,洪远山捧着茶盏与吴秉丰一同往悠澜苑行去。“好了么?”吴秉丰低声问道。洪远山倒掉了清平皇帝的鲜血,用干净的手帕擦拭了茶盏内部。
吴秉丰用小壶倒了一杯新茶,洪远山持银针往自己手上一扎,鲜血入盏。“好了,这回咱们的二殿下再也跑不掉了。”吴秉丰微笑着看向洪远山。洪远山却眼神躲闪,道:“吴大人,你可是说过要保住二殿下性命的!”
吴秉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本官绝不食言!”洪远山这才松了口气。
……
……
“陛下……”
清平皇帝望着茶盏中两滴完全没有融合的鲜血,呆愣愣的一言不发。吴秉丰躬身道:“陛下!宜早下决断!”清平皇帝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朕不信……这不可能!”
清平皇帝一下便掀翻了桌案,众人齐齐跪倒,唯有吴秉丰仍面带微笑,站立在阶下。清平皇帝怒道:“滚!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吴秉丰高声道:“陛下!国本大事,宜早定夺!前明东林之祸便因国本之争而起啊!东林党争,以致前明朝堂内斗不休,终至亡国灭种!北淇盘踞北方,此时若不尽快决断,非是亡国,而是亡天下!”
“宋时的惨剧如在目前,陛下!”
“崖山之战,陆秀夫负帝投海!天下将亡啊!陛下!”
群臣齐齐高呼道:“还望陛下尽早决断!”
清平皇帝怒到浑身颤抖,道:“你们要造反吗?!”群臣齐齐高呼道:“为君分忧!死亦无憾!”
“你们这样做和东林党又有什么区别?!”清平皇帝怒道。群臣纷纷开口道:“陛下!东林党见利忘义,以小人居多,臣等殚精竭虑,全是为了大温江山考虑啊!”
“你们……你们……”清平皇帝怒极反笑,道,“好,赤胆忠心、亘古良臣!”
“念……念吧……”
“上谕,赐二皇子安沛涟鸩酒一杯,钦此。”
宦官话音一落,群臣纷纷高呼道:“陛下圣明!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吴秉丰高声道:“有如此圣明天子临朝!真是我大温之幸!诸位同僚!”群臣纷纷拜倒,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
“什么?!”冯枚望着讲述完毕的洪三东,惊愕地问道,“你是说,吴秉丰和你父亲说的话都是假的?!”
洪三东点了点头,道:“正是。”冯枚还待再问,便见清平皇帝“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一瞬间便倒地不起。
“陛下!陛下!”
“父皇!父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