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着人入阁的事你们需要尽快解决,”清平皇帝拍着手,忽又想起了一事,道,“北淇约定的和亲时间快到了吧?”
苏寺生拱手道:“按时间算,还有一个月便该派遣迎亲使臣了。”清平皇帝颔首道:“这么快啊,也罢,你们内阁也拟几个人上来。”
杜夕道:“陛下,愈王殿下的婚期将近,可如今朝廷在对永州用兵,用度是否应该……”清平皇帝闻言眉头一皱,道:“不可。泉儿一生的大事,朕岂能亏待了他?绝不可从简!”
杜夕拱手道:“遵旨。”
“泉儿婚后便该就藩了,地方嘛,你们也拟几个上来。不要离应天太远,泉儿他身体一向不好,要留心些。”清平皇帝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刘叠峦督战不利,让他回来吧。”
苏寺生拱手道:“那让谁去呢?”清平皇帝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道:“柳西涧,让柳西涧去。”
“另外,让孟呈押冯枚回来。”
苏寺生闻言双瞳一缩,道:“陛下!这恐怕不妥啊!”清平皇帝摇了摇头,道:“都退吧,朕乏了。”
孟呈,年二十三,为前北伐大帅孟逢光之子,时任禁军统领。其父便是由冯枚恩师关续构陷致死,此番由他押送冯枚,冯枚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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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我冷……”
冯枚蜷缩着身体,退居到牢笼的一个角落里,喃喃低语。“哐当!”牢笼一阵颤动,冯枚睁眼望去,只见夏归舟正背着手站在门外。
“茶……茶今……”冯枚艰难地开口道。
紧接着,冯枚便见夏归舟塞进来了一个酒壶。“下大雪了,喝些暖暖身子。”夏归舟仰头望天,声音有些颤抖。
冯枚身子早已冻得僵硬了,手一时竟伸不出来,只得一点一点往笼边蹭。夏归舟见状,只得蹲下身子,将冯枚拉到笼边,而后撕开酒坛的泥封,喂冯枚喝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夏归舟高估了冯枚的吞咽速度,灌得急了,冯枚顿时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缓了好久,冯枚方才强笑道:“你……你还是……如此的……毛手毛脚……”夏归舟闻言,只觉得自己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你为什么要和叛军勾结?冯散秋!你回答我!”夏归舟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倾泻而下,“这下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你?!”
冯枚虚弱地笑了笑,道:“我……我没有勾结叛军……”夏归舟闻言,面色复杂。冯枚看出了他的迟疑,叹道:“罢了……反正你也不会再信我……罢了……”
夏归舟一下便跪在了笼外,哭泣道:“散秋!你不要这么说!我信你!”冯枚摇了摇头,道:“茶……茶今,你听我一言。现在……现在带上你全部的东西……离开军营……离开军营……”夏归舟错愕不已,道:“为什么?”
冯枚道:“没……没时间解释……你快走……你快走……”夏归舟流泪道:“我要走了,你冷了、饿了怎么办?”
冯枚道:“大都督不会让我死的,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你快走!”
夏归舟一步三回首,最终离去了。
与此同时,大帐。
“真的要走这条路?”
“如果要让冯监军脱罪,就要把证人干掉!”曹郁宽拱手道。刘嶂闻言眉头一挑,道:“你是指夏茶今?”曹郁宽无言地点了点头。
刘嶂沉吟了片刻,道:“去!把他杀了!”曹郁宽一挥手,两名士卒随即走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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