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随即带着八千人马在沸水两岸,方圆百里的草场、山林里,展开了艰苦的拉练。士兵们被他这种新颖别致的训练方法吸引了,大家天天精神饱满,兴趣盎然地参加一个又一个的伏击、冲锋、对阵,没有人觉得辛苦或者疲劳。
就在这时泉节飞快地跑进大帐,打断了盖素的午睡:“酋长,华兴的部队已经接近神鹿县。”
盖素猛地站起来,面色大变:“昨天他不是在五道江吗?怎么过了一夜他就到了神鹿县?”
“酋长,这十几天以来,华兴部神出鬼没,来往飘忽,行踪不定,实在难以准确找到他们的位置。”泉节为难地说道,“不过,今天所有的斥候都禀报说,他们在野狐屯出现,距离神鹿县七十里。”
“神鹿县一旦丢失,我军最多失去了一条退路,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想继续占据丰城已经不太现实。酋长,我们趁早撤军吧?”
盖素的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神色,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酋长,我们就给大酋长一个面子吧,他老人家已经派人跑了几趟了,早撤迟撤都是要撤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唐军对他逼得太紧,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给他一个人情,将来有什么事也方便些。”泉节小心翼翼,以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盖素冷冷一笑,阴阴地说道:“那个老鬼为什么不干脆一些,直接把位子让给我,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还是和老头子走近一点吧。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做了他。”泉节沉吟着,缓缓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华兴的问题。”
盖素在大帐内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酋长,大钦茂最近回到龙泉府,已经把大义重监禁了。我们少了大义重的支援,还是小心一些好。”泉节小声说道,“那个华兴善打夜战。大容绩、大容勤都死在夜袭中,大义重这次也差点死掉。渤海人统统回家了,我们还守在这里干什么?趁早带着东西回长白山算了。”
“我要杀了甄国藩?”盖素恶狠狠地说道,“我就是走,也要杀掉他。想起他我就想杀人。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的,屁大的事他都要管。不杀了他,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华兴的部队借着训练的名义,不断地接近我们,给我们施加压力,其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想赶我们走。他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明处有甄国藩的五千大军,暗里有他的部队,一明一暗,不打,也能把我们吓走。”
“好,我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愿。我们走,不过要显得大难临头,慌慌张张,非常匆忙的样子,把贵重财物都放在大军后面,诱使甄国藩上当来追。”
“我们在十六道沟伏击他。这次一定要他死得难看。”
甄国藩是依靠军功逐步迁升到都督的一个原则性很强的军人。他为人比较和善,对待胡族人的态度很宽容,也讲原则,尤其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部落。他和大多数唐庭官吏一样,喜欢钱财。但他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不主动伸手要,他喜欢人家巴结他,主动送给他。
他前前后后娶了七房妻妾,家里开销大,靠他的俸禄和收受贿赂自然不够。于是他又有另外一个兼职,国内州的马帮都要向他定时交纳“保护费”,否则不出三月,必叫其抛尸荒野。所以渤海人和高句丽人的入侵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几个月下来,使他损失了许多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