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书记员的脸色就变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犯下了一个大错,书记员什么也没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约翰说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回到阴沉的样子,“我们只能赞美奇迹,而不能讨论奇迹,我当时的行为被看作对奇迹的亵渎。”
“所以我的人生急转而下,我离开了圣城,我不再被奇迹喜爱,我一路摸爬滚打,以至于沦落到这里。”
“但我依然记得,书记员的这个问题,我也清楚……这个问题该有他的答案,一个我所不能想出来的答案。”
约翰开始把目光放到诺顿身上,“你知道答案么?那些奇形怪状丑陋的鱼,从海里挣扎到陆地上,它们还是鱼么?”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不得不说,约翰讲的这个故事还真让诺顿去想了这个问题,但似乎又不像是在单单讲鱼和进化之间的事情。
诺顿皱起眉毛,他的手摩挲着桌面,但最后,他也没想明白。
不过他起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和鱼,和陆地,和海……或者是海里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就诺顿现在的感觉,按照这些人对奇迹的态度和脑回路,这个问题的答案必然很莫名其妙。
而且就约翰现在这幅样子,估计是已经想了一辈子,这个时候自己贸然开口,怕是会让约翰小瞧自己。
所以诺顿最后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我不知道。”
对于诺顿交白卷的行为,约翰微微一笑,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所以他并没有很在意,而是继续说。
“那个书记员死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他身边,当时我已经离开圣城了。”
“听人说,他有念起我的名字,似乎是对我不放心,但遗憾的是我并不在他的身边……他是一个伟大的书记员。”
约翰说到这里,眼里露出了少有的黯淡目光,但最后,却又有古怪的光在他眼里升起。
他逼视向诺顿,就像是一个刽子手看向自己的囚犯,诺顿只觉得无处可逃,他不知为何感觉到很紧张,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脏狂跳。
诺顿感觉此时,自己像是被约翰抓住了,死死的用目光锁住,无处可逃,无处可去。
但约翰只是徐徐的讲着,“那个伟大的书记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留给这个世界的话是……”
“一些人失去信仰是因为他们觉得上帝总是忽略他们。”
“但是,又有多少人失去信仰是因为上帝对他们展现了太多的仁慈。”
约翰说到这里,声音骤然停下,这两句话就像是子弹一般射入诺顿的心脏,逼迫着要挟着,要让诺顿的心脏停止跳动。
就在诺顿感觉不知所措时,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到“上帝”这个词,但却被话语中莫名的力量击碎了心脏。
约翰看到了诺顿此时惊慌失措的表现,他继续说,就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猎人缓缓收网。
他缓缓走到了诺顿的身旁,弯下腰,在他的耳边说。
“我知道是你喝下了那些血液,我知道是你,诺顿·拿非利,默哀同道会的初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