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喝完了酒,拿起筷子,往石桌上一看,一桌乌漆嘛黑,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口,破口大骂道:“你这菜怎么烧的?!”林贻乐委屈道:“父亲,从前都是安姐烧菜,我也不会烧啊!”
气得林父脱鞋就要打。
乐忙道:“父亲莫打!我觉得咱家也该有个专门儿做饭的人了。”
正在此时,一身铠甲的林贻居,事毕归家,刚入大门,就见父亲持鞋瞄二弟,忍俊不禁笑道:“哟,二弟,又惹爹生气了?”林盼闻言,连忙穿鞋,扭头一看,那居儿身后,还跟这个小伙儿。于是皱眉问道:“这是谁家孩子?”
“爹,这回咱家不缺做饭的了。”林贻乐接口道。
林盼和林贻居互望一眼,心中纳闷儿,林贻居不解道:“二弟,你怎么知道我带的这个人是厨子?”
林贻乐噢了一声道:“这个人,我第一次见,但是他手心有茧,身上有油,最关键的是,他自从进来了,就盯着石桌上我烧的这些菜,一脸不屑,而且这家伙,脑袋大,脖子粗,因此我断定,他肯定是伙夫。”
那个被林贻乐妄自揣测的小伙子,竟然现出一脸惊讶,上前一步道:“公子,你真是神了!我十五岁之前,一直在玉溪楼跟一个很厉害的师父当学徒!后来我手艺超过了师父……他就……他就把我撵出来了……”
林盼皱眉道:“居儿,你怎么把这孩子领回家来了?”
林贻居向林盼作了一揖,道:“回父亲的话,这孩子名叫陶九,无爹无娘,身世可怜,我看他流离失所,甚是可怜,就把他带回来了,而且自从安姐走后,家里没人做饭,他手艺还不错,比二弟强得多。”
林父回头看了一眼石桌,又看了一眼林贻乐,点点头道:“也罢,留下吧。”
那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旁林贻乐也高兴得手舞足蹈。林贻居轻踢了林贻乐一脚,问道:“三弟呢?”林贻居道:“回大哥的话,三弟正在读书。”
“你看看三弟,小小年纪读了多少书?你也多读些,将来也好入仕为官。”林贻居说:“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做官,就跟我去校事府。”
林贻乐摇头道:“不去。”
陶九已经去灶台重新洗菜做饭,林盼正色对林贻乐道:“乐儿啊,你不想做官,又不愿从军,做饭又难吃,你这辈子可怎么办啊?这样吧,既然你怕水满自溢,就去做太子詹事,与当朝太子伴读可好?”
林贻乐摇头晃脑道:“爹,不好,不好。”林盼怒,脱鞋击之,追得乐满院乱跑,连连求饶。
林贻居边笑边喊道:“二弟,太子詹事可是从六品,你这官职可比你大哥我做的都大,你为何说不好?”林贻乐边跑边回道:“大哥,那太子詹事,听着好听而已,没有城门校尉司马的权力大。”
林贻居说:“既然你想要权力,那就跟我去校事府。”
林贻乐摆摆手道:“不去,大哥,我不去,没兴趣。”林盼和林贻居皆脸色难看,林贻乐察言观色,好言相劝道:“爹,大哥,我真的是既不想当官儿,也不想从戎,伴读太子太累,马革裹尸太血腥,还是在爹和大哥的庇护之下,了此一生,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