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探手从他的手下处接过文件,郑建国满脸不屑的晃了晃手中的打印纸,开口打断了奥布里的话道:“他可能不是用打字机打的这些,但是我相信他是用钢笔或者圆珠笔,这些工业化带来的成果所写。
然后他可能是住在荒郊野岭里面,自认为是远离了工业化成果带来的影响,却忘了自己的鞋子和腰带扣斧子刀子锯子这些都是工业化的产品。
没了这些东西,他只能用鹅毛笔去找墨汁在舌头上沾着,然后用价格高昂的天然羊皮纸来书写这些才对。
甚至极端点去说,他父母长辈因为没有消炎药抗生素这些早就夭折,他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就是圣诞节吃完了火鸡后掀桌子,骂她娘不知道火鸡应该是保护起来的。”
“噗嗤——”
听到郑建国充满讽刺的抱怨,奥布里的手下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只是很快就在奥布里望来的视线里收起,便见奥布里满意的歪了下头道:“他声称如果不把这些全文刊登出去的话,将会实施更多的爆炸手段,用以证明对工业化时代的抵制——”
在奥布里手下递来的文件交接记录上签了字,郑建国转身将手里的文件扔进了垃圾桶里,再转过身冲着奥布里开口道:“我以前在哈佛医学院的时候,有个同届的毕业校友,她当时学医生的初衷是为了挽救更多的儿童。
但是她在没毕业之前到波士顿儿童医院实习的时候,发现有不少儿童身上的伤是其父母造成的,有些更甚至是虐待。
于是她先去报告给了医院,社会福利机构就从那些父母手里夺走了这些孩子,她认为她做的是对的,所以没有在意。
我也是认为她做的是对的,但是直到后来她发现她治疗好的许多孩子,在回到父母身边后没多久又受到了相同的伤害。
于是她就变了,她认为她的工作并不能解除孩子受伤的根本问题,也就是应该教育那些家长不要去伤害孩子。
最后她就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四年时间花费了五六万美元拿到的住院医资格,去创建了个不要伤害孩子的非营利性机构。
她去呼吁父母们不要伤害孩子,甚至还呼吁国家为此建立相应的监察机构,现在不知过的怎么样了——”
奥布里摇了摇头道:“你认为她错了?”
郑建国点了下头道:“当然,她当时已经30岁了,身上背着五六万美元的助学贷款,去放弃用这笔钱获得的光明前途,你知道责任心是什么吗?”
郑建国开口问过,奥布里却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他,于是郑建国接着开口道:“责任心就是你该知道你该做什么,你选择了这个就要为你的选择结果负责,你不能说我今天想当医生,明天想当超人,后天想当上帝。
你这样只会证明你没有责任心,只会证明你的幼稚,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打理不好活成这个样子,还想着要去挽救别人?!”
奥布里有些明白了,瞅过垃圾桶高里的打印件,面现恍然道:“你认为不要搭理他?”
郑建国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现在是个医生,我身上最大的责任,是通过学习来掌握治病救人的本领。
而你奥布里探员,则是要抓住你应该抓住的人,而不是考虑这个人背后犯罪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男人在追求馋人身子的时候,都是通过魅力的表达,或者是经济上的展示,来达到解馋的目的,只是这是正常男人会做的。
像对着总统连开六枪,在2秒中把枪里6发子弹全部打出去来达到推倒福斯特目的的约翰欣克利,你不用去理解他的作案动机。
难道你要禁止所有女性出演电影,还是说你想禁止所有犯罪题材的电影,亦或者你想要禁止电影这个第七大艺术?
不,奥布里探员,对于这个案子你连发表言论的权利都没有,因为那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能做的就是旁观。
即便你是总统枪击案的负责人,你能做的也就是要求法院重判欣克利的同时,去破下一个案子。”
奥布里摇了摇头:“你这话要是传出去——”
郑建国笑起后没有接话,奥布里便改口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个当事人都这么认为了,那我就明白了。”
郑建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满脸正色道:“你不明白,这玩意要是在报纸上全部刊登出去,就会将这个反工业化理念者统一起来。
<b/> 那样,这个炸弹客就会成为这些人的精神领袖,就和那个杀了好莱坞女星全家,把她的孩子掏出来的人一样,他们获得了多少垃圾的拥戴?!”
奥布里迎着郑建国的面颊,缓缓点头道:“说实话,现在我感觉不到你是个医生。”
郑建国跟着点了点头,一副满是认同的开口道:“是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爆炸案的受害者,不是什么医生,我只有在面对患者时才是个医生。
这点便是我先前强调过的,倒是你还没听明白?还是说我说的东西,不像是受害者该说的?”
奥布里当然没忘了郑建国的受害者身份,相反他先前之所以听这货说教,就是在想听听这个智商超高的受害者是什么态度。
而这,也是奥布里会带着炸弹客的宣言复印件过来的原因,因为郑建国这个受害者的身份太麻烦,必须要听他对这件事的意见。
否则,单是郑建国的外交身份就足以让FBI老大跳脚,更别说这家伙的百亿富翁的身份,以及那跨学界和娱乐界到商界的影响力。
只要这家伙对记者们抱怨下FBI还没破案,奥布里就会被不知多少个电话臭骂一顿,当然如果真的把郑建国惹到对自己有了意见,那搞不好自己就得发配去DE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