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出会议室,郑建国扫了眼远处带着个护士模样而来的大约翰,果然随着两人到了面前时,他也就知道这位是找来的德语翻译。
让这个叫简的女护士回去工作,郑建国便想起了麻省总医院专门配的医学翻译们,便在接下来和范戴琳的会面中,提到了这个事儿。
范戴琳本来就在哈佛医学院干了两年的助教,要不是碰到郑建国赚了20万美元寻找投资的项目,她怕是现在还在为成为教师而努力,对于医学翻译当然不会陌生:“这个我已经在准备了,只是考虑到不列颠并不是移民国家,才没有下手去进行推动。”
郑建国点了点头:“医院的定位就是高端人群,这不是说不列颠范围内的高端人群,而是要放眼整个全球,这是城堡医院的战略愿景,为全球需要的人们提供最先进的医疗服务。
想象下如果某个王后需要动腹部手术,现在就咱们拥有这种第二天就可以下地的技术,她会在留个十几厘米的疤痕和在床上躺一个星期,或者第二天就能下地的手术中选择哪个?”
范戴琳眼神闪烁了下,不列颠当然没有王后,因为那是亲王,可还有个王妃来着,而且那位王妃最近怀了孕——
郑建国当然不知道范戴琳的想法,和她聊了下关于医院上的想法,也就在看了些资料后上了路虎车离开。
按照投资赚钱来说,城堡医院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盈利,相反的是由于之前搬迁过一次,郑建国和范戴琳以及杨娜又按照持股比例追加了次投资。
然而这对郑建国和范戴琳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前者是扔的钱足够多了,更何况遗留在原来古堡中的设备设施也都是封存而以,有需要的话就会像上次杨娜做的剖腹产手术,直接一辆车拉着医生们过去就可以了。
而对于范戴琳,由于之前洪霖俊搞出了那么个事儿,她是在恢复后便将精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医院中,在白银合约上赚的钱也没再动,所以到了这会儿,三人的持股比例依旧没什么变化。
只是告别了范戴琳,望着车窗雨滴上的郑建国不知为何,却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位于华盛顿大使馆里,她和哈佛医院的院部秘书贝琳达·诺尔森,还有已经去世的校部秘书科密特·布罗迪来接自己。
那是1979年元旦过后,中美两国正式建交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
想到这里,郑建国陡然想到了现在已经是1981年6月底,他那一级的77级大学生,应该已经毕业分配过了。
77级,众所周知的是这是一届极其特殊的大学生,因为这年的高考时间是在月底,报道时间则从1978年1月到5月。
而不为人知的是在每一个大学里面,这一年都有两次入学的77级,一次是因为从1976年推迟到1977年春入学的工农兵学员,另一批便是郑建国这批冬天参加高考,1978年入学的77级。
可无论是哪一批,到了1981年6月时,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到了毕业离校的时候,除了医学院里的某些专业。
这批人是幸运的,哪怕工农兵学员的身份毕业,也都会在尊重知识的氛围下,成为少有的知识分子,虽然未来的高度可能会有限制,可与大多数的国人要强到没边。
而至于以自己为代表的恢复高考的大学生,郑建国深知这些人才是未来共和国的脊梁,他们当中或许有年纪很大的,或许还有像自己很小的,可所有人都迎来了展现自己才华,去报效祖国的机会。
当然这些人,甚至是包括自己,都是历经磨难的一代!
郑建国想起了寒冬腊月里下了工,在豆大的油灯下和郑冬花复习的记忆,四年的时间已经过去,而自己也从当时穿不暖吃不饱的社员,成为了名扬天下的医生不说,还有了儿子。
那么,四年后呢?!
应该会拿到诺奖了吧?
“叮铃铃.”
一阵铃声将有些蛋疼的郑建国惊到回了神,不过没等他从窗外的雨幕中看向前面,大约翰已经探手拿起了电话喂过,接着便捂住了话筒后看向郑建国:“先生,是卡米尔的电话。”
〲点了下头探手接过,郑建国再次看向了窗外的雨幕开口道:“嗨?”
卡米尔的声音传来:“你中午来吃饭吗?我想去看瑟琳娜和孩子.”
想起杜小妹的态度,郑建国笑着开口道:“我现在已经到了肯辛顿花园街,咱们见面再说吧?对了,你邀请拉斯顿过来吃饭了吗?”
“没有!不过我马上邀请她!”
卡米尔的声音传来后电话挂上,郑建国也就递给了前面副驾驶上的大约翰:“今天下午的航班安排好了吗?”
“叮铃铃。”
郑建国的话音未落,大约翰才放下的电话便再次跳起,等到他接过后便听卡米尔的声音传来:“拉斯顿去见朋友了,她说不会和咱们一起去巴黎!到时候开机再见面。”
“我到了。”
目光扫过窗外雨幕中停着的警车,郑建国便在说了后将电话交给大约翰,没想当车子停下时,撑着把雨伞的戈登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也就伴着打开伞的大约翰进了院门。
只是很快,一阵大风吹来,大约翰手中的伞被吹了个反转,裹着风的大雨便泼了郑建国一脸,他也就一溜小跑着冲到了屋门口,发现大约翰倒是神情淡然的拿着伞到了面前,满脸的水渍依旧难掩发自骨子里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