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德说的有些不客气,郑建国也知道他这个安排老人怎么干的行为有些过了,只是想起这位的年龄,便感觉老人如果继续他喜欢的工作,最起码精神方面是不用多想的:“那好吧,您的身体状态您自己最清楚,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我让人给您准备——”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最好能够再让建国公司重新签个协议全程资助寻找嗜热菌的研究项目,毕竟这个是需要东奔西走的,我打算先去内蒙那边的热水温泉看看,虽然不是温度最高的温泉,但是离得最近。”
叶敏德倒是干脆的很,语气轻松的说了自己的要求,当然这也是他想提醒郑建国这个技术也是需要签协议的,后者却没有想那么多:“这个没问题,等到过完年我就让人过来再签个协议,另外肠胃病学会成立了吗?”
“这个还在筹备中,院长那边正在协调联系——”
叶敏德的声音中略带调侃的说过,郑建国也就算是明白老人的意思了,接着又说了几句挂上电话,便拿起旁边的笔在记事本上飞快记下了“嗜热菌论文”五个字,看样子考完试后又要在图书馆里找段时间的文献了。
肠胃病学会还在协调,这不用说是在扯皮了,叶敏德干脆点名是院长负责的,那也是不想让郑建国继续问下去,现在他想想院长也不至于让学院下的几家医院吃亏,他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如果能参加这次肠胃病学会召集的螺杆菌暨微生物会议,那就算是获得国际认可了。
当然,尽人事听天命才是郑建国的真实想法,自打重生以来他对于每件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按照这个原则做的,现在年算是过完,剩下的也就是三姐出门子以及考试了——
大姐出门子是穿了身新衣服被王来用自行车接走的,二姐出门子由于赵兵家太远,出门子的时候也是找了辆自行车接到路边,然后上了南下的长途车走了,到了三姐这里郑建国能想到罗刚有可能借出司机班的212吉普——
之所以这么想,还是罗树强要南下支援深城建设,不知道这位副主任有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在临走之前给罗刚再使使劲?
事实证明郑建国想的有点多,随着波士顿多雪的冬天朝着雨季转变,也就是共和国足球队在首次奥运会预选赛中以1-0战胜了印度队后又以2-2平朗伊、1-1平朝县、7-0胜斯里兰卡、0-1负于新加波止步预选赛后,罗刚用李铁买的自行车将郑秋花接到了两人的小窝,这个婚也就算是结完了。
时间进入1980年的3月,郑建国进入了Step2备考最后的冲刺阶段,与之前的Step1都是基础医学知识相比,Step2的内容就变成了临床医学方向。
其内容涉及到的科室也达到了八个,每个总计有44道选择题,也就是共计有352道题混合组成该次考试的试卷,这对于郑建国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他只需要去照着书上死记硬背就可以了。
对于第一学年第二学年的学生来说,能够接触到临床经验的几率小到近乎于无,这会儿美利坚虽然已经有医生工会团体倡议人文关怀,可与几十年后要面对假病人模拟诊断相比,是不用去考虑这些看似不重要的步骤,接触到病人需要经过时间和老师们的确认。
第一学年里面,哈佛医学院里开设的课程主要是在讲正常的人体结构,并且结合各种教材帮助学生们去完成由抽象到具象的转变,想要在这一年中接触到患者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你病了要么是你的同学或者老师正好病了。
而第二学年里,学校的课程中主要集中在病理状态下的人体结构,从人的神经学到内分泌,这个时候学生们见到和接触到的就是各种标本和解剖课程,该学年中学生们会在老师的带领下进入到医院进行学习,只是这时也接触不到患者。
这并不是说患者并不多,由于认识范戴琳和杨娜以及卡莎娜几人的关系,郑建国知道美利坚的医院也有几十年后和国内医院差不多的现象,大量病人拥在公立医院里面。
而这些医生们从上班开始就不知道会是几点下班,当然这是以前的状态,现在这些公立医院已经推出了预约制——看病要排队,想不排队就去私立医院吧。
只是,和国内几十年后的私人医院无法使用医保不同,在美利坚的私人医院却是可以使用医保,当然前提是患者缴纳了足够的医疗保险,否则在街上被车撞到不敢上救护车的人就只能挨下去,毕竟在美利坚拖欠治疗费用的后果就是信用破产。
当然,作为医生来说,其高昂的付出保证了高昂的收入,除非像郑建国在离开考场时听到有人议论的那样:“孩子们在家里受了伤,而我们把他们治好后又送回让他们受伤的地方,然后等到几天后我们再次在医院里见到他们,去治疗他们身上之前就受到的伤害!我们难道只能去机械的治疗他们的外伤,而不是去想着怎么防止他们再次受到伤害吗?我们应该从根本上改变这个现象——”
说话的女人留着头波浪长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已经解开,露出了里面贴身的线衣正面色潮红神情激动的冲着身边四五个男女说着,蓝蓝的天空下不时吹过刺骨的寒风,却是带不走她浑身上下洋溢着的热情。
郑建国打量过后走了,这位不知是哪个学年的,最有可能是第四学年应该准备住院医申请的学姐,在即将毕业的时候被感性占据了头脑,很大的可能是在哈佛医学院第三阶段的实习轮岗中倒在了儿科这关。
在某些层面上来说,郑建国感觉到美利坚人是非常虚伪的,就像这位学姐此刻所做的那样,她已经确认了那些孩子们是被家暴才受的伤,却没有勇气当时就去报警,而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发现了“隐藏的家暴”,进而打算想要推动人们开始关注这个事情,希望去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甭说是其他美利坚人了,便是郑建国这个来了一年多的外来人都知道这个学姐必定会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美利坚是个自由的地方,自由到可以枪击每一天。可这种自由的先决条件是不能伤害到他人的权利,单从法律层面上来说,美利坚对于儿童的保护堪称尽善尽美,国内动不动就拿大耳刮子抽孩子屁股的行为在这里是联邦重罪,轻则失去对孩子的监护权重则要蹲大牢的。
如果这个学姐当时发现孩子身上的伤后就去报警,那么警察就会让动手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很显然的这位学姐没有那么干,而是想要发起一场针对家暴这个隐秘到不能再隐秘的隐私问题的运动,这就触及到了他人的隐私权利。
这即便是放在共和国内也是无法让人忍受的,隔壁张三的儿子因为偷了家里的钱正在挨家法,你跑过去给他说这样教育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