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寻来纱布按在雨兮右手的伤口上。
陈老爷冷哼一声,“你砸我一记,险些伤我性命,我废你一只手,也不为过。”
陈老爷又扭头看了看容阙,呵斥道,“既然没那本事,非要替人出头,这男娃签了卖身契给我,我有权决定其生死,你偏偏出来惹是生非,自讨苦吃。”
最后陈老爷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对家丁吩咐道,“把他拉回去。”
家丁上前,将男孩架走,陈老爷带着家丁走了,容阙恢复了自由,急忙跑到雨兮身旁,掀开纱布,看到利刃割断手筋触目惊心的伤口,容阙急忙跑到自己的马匹旁,取下包袱,包袱里有金疮药,有草药,容阙先给雨兮的手腕敷上药粉暂时止血,而后抱起雨兮走出人群,穿过人群之时,容阙隐隐约约听到路人窃窃私语。
“这人有病,不是他的钱,他当然不心疼,站着说话不腰疼,二十万两银子,换做是他的说不定也这样暴怒。”
“好人难做呀!他终究是好心,想救那个男孩。”
“可怜了那个女娃,手筋被挑了,以后什么活都干不了了。”
……
容阙面无表情地抱着雨兮走出了包围圈,到客栈住了下来,将雨兮安置好后,容阙去了药房买了不少草药,他本身是个大夫,知道怎么配药。
买回草药后,回到客栈,发现雨兮还在沉睡,容阙将绑在雨兮手腕处的纱布取下来,往伤口上敷草药。
虽然动作轻微,但雨兮还是被痛醒,雨兮痛得眸前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容阙自责地说道。
雨兮轻轻地摇头,“昨日雨兮奄奄一息,是公子救了雨兮,雨兮今日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挨打。”
“雨兮,对不起。”容阙看着雨兮憔悴的面容,不禁心疼。
“公子不需自责,雨兮自所以愿意跟在公子身旁,是觉得公子宅心仁厚,今日公子挺身而出替那男孩出头,雨兮深受触动。”雨兮安慰道。
“可惜他凶多吉少,十有**是保不住命了。”容阙叹气说道,“那户人家就不怕把人打死了,官府抓他们吗?”
“雨兮也曾在这些富人家里当过下人,许多下人都与主家签了卖身契,主家有权决定他们的死活。”
“真是可笑,生命无价,他们为何要签这卖身契?”容阙愤恨地说道。
“也许是为了十两银子,也许是为了二十两银子,对于穷人家来说,十两二十两便顶他们干几十年活的工钱了,他们若是急需用钱,只能签这卖身契。”
说到这里,容阙沉默了,这些人急需用钱,无非就是家里有人生大病,急需银两送医,穷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抵押,只能拿命来抵押罢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容阙捧着一碗药材粥进来,早上雨兮流了许多血,失血较多,人便会奢睡,听到容阙推门进来,雨兮醒来。容阙先是将碗放在桌上,而后扶着雨兮坐了起来,最后捧来稀粥。
“公子,我自己来就好。”雨兮说道。
容阙摇头,说道,“你的右手还不可动,我来喂你。”
“劳烦公子了。”
“以后我便是雨兮的右手,雨兮需要做什么,让我来做便好了。”
容阙边说边勺了一勺粥凑到雨兮的嘴边,雨兮犹豫了一刹那,苍白无色的嘴唇动了动,便张开了一点。
容阙看到雨兮的脸庞缓缓变红,自己也感到尴尬,他自然知道雨兮为什么脸红。
“雨兮,你随我上昆仑山,日后我对你好歹有些照应,这样可好?”容阙问道。
“昆仑山乃道门圣地,我…我…我恐怕没机会在昆仑山上滞留。”
“届时我与玉陌真人说一说。”
“公子莫不是觉得雨兮已是一介废人,需公子日夜照看?”
容阙赶紧摇头说道,“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雨兮推开容阙的手,别开了脸,说道,“公子将粥放到桌上,我待会自己吃便好了。”
“雨兮,我没有这个意思。”
“公子无需多言,雨兮自小颠沛流离,这点伤不碍事的。”